薛宁笙稀罕地看了蒋寓一眼,“你知道?”
蒋寓知道,他不但知道林资是要把花儿送给邢寒,还知道林资为什么把花儿送给邢寒。
“那天晚上我从田里回来看到林资和邢寒…”蒋寓没有继续往下说,也足够让薛宁笙清楚他已经清楚林资和邢寒的关系。
薛宁笙是没想到蒋寓能够这么平静的,笑意收敛了些,“我以为你接受不了同性恋。”
季予晨站在他家客厅里哭诉自己对他做下的恶行,蒋寓看季予晨这个受害者的眼神都嫌恶到骨子里了。
“没有”,蒋寓顿了下,“只是不理解。”
蒋寓除了不能理解同性恋,他其实都理解不了结婚的夫妻。
从小就成了孤儿,和一个老婆婆相依为命的蒋寓,想不到一个人是如何跟别人组建一个家庭搭伙过日子的。
要不是传统思想告诉他要和女人结婚成家,他估计会像厌恶同性恋一样厌恶异性恋。
可是蒋寓看到了,林资向他描述要送给邢寒花儿闪闪发光的漂亮乌眸,明明是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蒋寓却觉得邢寒就在林资眼前般。
那种感情宛若轻盈、细密的蛛丝,看不见却能够触碰,明明细得风吹即断却柔韧地织网,将人牢牢困死在里面。
如果林资喜欢男人,那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蒋寓想,那个被林资喜欢的人肯定会很爱林资。
只是,蒋寓对林资这种超乎世俗的做法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蒋寓不知道该跟谁谈论这件事,也不认识这样的人,他只知道薛宁笙也喜欢男人。
“我就是想知道”,蒋寓看向薛宁笙,“这样好吗?”
薛宁笙哂笑了下,似乎觉得很有趣,“你问我?”
问他一个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就被一个小男生下套被迫出柜的人?
对于薛宁笙来说,肯定是不好。
对于林资?
薛宁笙轻抬下颌,示意灭了火收拢草木灰的蒋寓去问走出来的林资,“这事你得问他。”
是林资选择了这条路,好不好的标准不是别人可以评判的。
蒋寓对上林资就哑火,动了动唇瓣还是没说出口,“我把草木灰装起来让你带走。”
林资点点头,等着蒋寓把草木灰装起来。
薛宁笙走到林资身边,“林资,我听蒋寓说你要种花给邢寒?那颗十块钱的花种?”
林资看了眼薛宁笙,不清楚薛宁笙的意思。
薛宁笙偏了下头,唇角的弧度扬起洇着浅淡的笑,眼底却没什么很多温度,“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男人和男人接触也要保持距离。”
林资瞳孔微微细缩了下,心脏也跟着乱跳。
同性恋是违法犯罪。
林资知道,林资还是做了。
林资不确定薛宁笙是要告发他和邢寒,还是什么,紧紧抿着唇肉不说话。
薛宁笙见自己吓到林资,缓和语气开了个玩笑,“我和蒋寓被你误会过,只是不想你和你哥也被人误会。”
林资默默听着,漂亮的小脸儿看不出情绪,只是青涩的眉眼透出他的忐忑和紧张。
林资想自己应该给薛宁笙和蒋寓道个歉。
“对不起,我上次不该那么说你和蒋寓。”
薛宁笙怔了下。
“没关系”,把草木灰给林资装好走过来的蒋寓,听到林资的道歉,把草木灰递给林资,“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和薛宁笙都没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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