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眼神打量的不快一起算总账,净白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男孩又开口了。
他清秀精致的面容上一片无机质的冷淡,可眼中却分明闪动着灵动的眸光:“你比石头还要硬,踢到你以后我的脚趾都肿了,没法再继续奔跑下去。”
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怎么会没有发现草地中躺着一个人呢?
明明眼前这个人是活着的,还有生机,还在呼吸,他经过时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通透的,按理来说,即使他正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奔跑,也不会“看”不见草地中躺倒的人,不会直到一脚踢上去才发现有人。
……还有,怎么会有人比石头还要硬啊,这还是血肉之躯吗?
侧了侧头,带着日轮花纸耳饰的男孩疑惑而不解地看着夏树,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寡淡,可他眼中却流露出明显的新奇之色。
就像面对一个他不曾见过、无法理解的难题一样,男孩心里生出跃跃欲试的求知心,平生第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他看不透的人。
被说比石头还要硬的夏树一脸冷漠,他面无表情,声音毫无起伏地回了男孩两个字:“呵呵。”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嘴巴除了张开还能闭上不懂吗?
白了脸上没有表情的男孩一眼,夏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阴阳怪气地怪声道:“我比石头还要硬,让你的脚受伤了,这可真是抱歉。”
“不用觉得抱歉。”男孩歪了歪头,眼神颇为奇怪地看了夏树一眼。
随着他半侧过头的动作,男孩披散下来的黑中带红、微微弯曲的半长头发也跟着往左边倾斜,将他左额角蜿蜒攀爬而上的深红色纹路显露无疑。
正襟危坐着,男孩隔着火堆一板一眼、很是认真地对夏树说:“该我道歉才是,我不该踢你。”
虽然他踢到夏树的结果是他的脚趾直接肿了,差一点就要骨折,但加害者确实是他,该道歉的也是他。
脸上故意显露出来的阴阳怪气已经不见,夏树重新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
夏树觉得自己完全没法和眼前的这个男孩正常交流,他们之间的对话简直太奇怪了——总之,不是他有问题,就是眼前这个男孩有问题。
话说回来……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跟人说话,怎么跟人交流沟通的吗?没有人嘱咐过他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吗,他怎么敢一个人在夜晚游荡在野外的山林中?
搔了搔头,夏树莫名地发现自己生不起气来了,只好叹息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让你一个人在野外。”
野外的山林是很危险的,吃人不止有以人类为食的恶鬼,还有嗜血想抓人类打牙祭的恶妖。
眼前这男孩的年龄看着跟他差不多,就算幸运地没有碰上恶鬼和妖怪,碰上凶恶的野兽也一样是凶多吉少。
所以说这孩子的家长到底在哪里啊,放任这么大点的孩子跑出来,在夜晚的山林草地中晃荡,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当放羊啊把孩子这么放养!
“缘一。”男孩嗓音稚嫩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并有样学样地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至于有关家人的问题,母亲去世后便与兄长告别离开家的缘一并不想回答。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踢到夏树这块“石头”把脚趾踢肿,缘一还会继续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奔跑下去,直到他找到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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