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敢停下脚步,如果停下来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会觉得等待虞迟开机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虞迟会去哪里?虞迟能去哪里?酒吧……
对了,再过一会酒吧就要开门了,虞迟会不会去酒吧!
“诶……小伙子,是你啊,又要去河边看人跳舞了?”老流浪汉拉着一个木板制作的小推车迎面走来,见到陆时深就高兴的跺了跺脚,夸道:“嘿嘿,你这双鞋子真不错,穿着又舒服又暖和,走路一点也不累。”
陆时深没有心思与人寒暄,四下环望着周围,与老头擦肩而过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有人在河边跳舞吗?”
“他在河边坐半天了,还没开始跳呢。”老头说到这,摸着下巴琢磨道:“我就说不能仗着年轻胡来吧,那身体总掰来掰去肯定会出问题的,现在好了吧,坐好几个小时也没见他动,肯定是跳坏了。”
“谢谢。”陆时深撂下话,匆匆的往河边方向跑去。
长满青苔的旧桥,稀疏的树木林,野草疯长的河边,虞迟坐在河堤的石阶上,平常都是别人坐在这里看他跳舞,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坐在这,看着自己曾努力的地方,往日之影历历在目,他像是进入了一场梦。
一场黄粱梦……
“虞迟!”忽然,一道急切的声音把他从梦中拉拽出来。
虞迟回头望去,只见陆时深站在不远处,身上盛着夕阳,然而红霞余晖却没能将他苍白的脸色衬得好看一点,狼崽子面色阴沉沉的,漆黑的眼珠子里充斥着焦躁。
“你怎么找过来了?”虞迟有些意外,他关掉手机是因为不想被人找到,想一个人清净清净,可此刻看见陆时深焦眉苦脸的着急样,他突然感到了后悔。
不该关机的,至少应该回他一个电话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一个坐在这里?”陆时深反问道,缓步走到石阶旁,蹲到了虞迟身边。
虞迟双手往后一撑,身体向后倾斜,仰头望着天光云影,深蓝与粉霞交织晕染出斑斓流彩,那是令人着迷的颜色。
他像是醉在了景色中,漫不经心的说:“我在这里看夕阳。你看,它多漂亮,像不像幅画。”
陆时深单手托腮,也望着天边,道:“没你漂亮。”
‘嗤……’虞迟笑了出声,他还是像平常那样落拓随性,唠家常似的聊起了别的:“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个傍晚,有几只鸟飞过河面,远远瞧着水天一色。这里安逸的不像是繁华都市的一角,没有了喧嚣,总是能让人轻易的平静下来,所以我经来这里跳舞。”
“你看,微风吹动野草时,它们像不像观众在鼓掌,夕阳是灯光,水色做舞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搭建了舞台,不能浪费了对吧。”
陆时深安静的听着没应声,这是他第一次听虞迟主动讲起自己的事情。
焦躁了大半天的情绪,在此时此刻轻易的被那三言两语抚平了。
“哈哈,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有点扯了?好吧,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足够宽敞,够偏僻,平常连鬼影子也见不着一个,怎么跳也不会被围观打扰。”虞迟大笑了两声,自己拆台。
陆时深双手枕在膝盖上,偏头看着虞迟:“哥哥,以后你想来这里的时候,我陪你一起来好不好?你跳舞,我做观众。”
虞迟坐直身板,接住了狼崽子的目光,答非所问的道:“你今天找了我很久吧?”
“也没多久,在你家附近转转就找到这里了。”人大概总是健忘的,在找不到虞迟的时候,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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