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认真地看着他:“离家出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躲你爹,就不能走明路,但暗处有很多危险,可能会遇见拍花子的给你下药、盗贼偷你的盘缠、奸商敲诈你不懂市价,甚至可能遇到各种天灾,你想好。”
“我都想很久了。而且我又不是傻子,也会功夫,谁找我麻烦我就打谁呗。”
“好吧,那你要去哪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秦幼合又趴了回去,轻声说:“可能会先去稷州吧?”
“稷州?那有点远啊。”贺今行又想问为什么,但先前说了不问,便不好再开口。
然而他脑子里忽然闪过林远山的烦恼,他猛地抬头,“你不会是为了贺!”
秦幼合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而后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玩闹的好友,才慢慢松手,叮嘱道:“别让莲子听到了,他很讨厌她的,一提就容易出事。”
竟然真的是为了贺灵朝。
贺今行神色变幻几许,始终没能想通对方怎么就……他小心翼翼地说:“你想去找人家,就没想过可能找不到吗?又或许贺灵朝根本就不会见你呢?”
秦幼合当即反驳道:“她就在稷州遥陵啊,怎么会找不到?而且我没去找过怎么知道见不见得到?”
他咬了咬唇,“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她不至于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吧。”
少年人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自己也无甚把握。
贺今行在旁听着,只觉心绪复杂。他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然而只会直愣愣杵着,手足无措。
但他知道了理由,就不可能再让对方跑到稷州去。不论其他,满怀期许再落空,本身就是很令人难受的事情。
于是他想了半晌,打算换个思路。
“你觉得待在宣京不好吗?”
秦幼合瞟他一眼,“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其他地方啊。”
而后移开视线,盯着街对面一扇透着光的窗户,缓缓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缺,也有很多人陪着玩儿。但镇日都是那些东西,久了就很无趣。”
今夜难得没有下雪。
满目屋宇连片,万家灯火齐明。
“不对。”秦幼合忽然回过头,“你开头答应了帮我,结果又劝我别去稷州,为什么?”
“呃……”贺今行欲言又止,心下快速思考理由。
就听里间喊了一声“秦幼合”,是晏尘水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儿,“还来不来?不来正好把你踢出去,我们玩儿五人的。”
“这么快?”秦幼合立即转身回去,一面怒道:“你怎么不把你自己踢出去呢!给小爷让座!”
贺今行搜肠刮肚都未想出不骗人却能蒙混过去的理由,不由松了口气。
他跟着回到席上,想到怀中还揣着一条小蛇,本要把它拿出来,让它自己爬回主人身上去,结果这小东西缩成团,怎么戳捏都一动不动。
他不好做大动作,只能维持现状,看他们玩游戏时又默默吃了些东西。
旁坐的顾莲子运气太烂,但偏偏要一直玩下去。以致输多赢少,全程顶着张臭脸,直到这顿饭终了都没缓和几分。
一行人在酒楼大门前告辞,裴家的下人早驾车等候在旁,林远山要送柳从心回去,秦幼合拽着顾莲子继续去玩儿。
晏尘水抓着贺今行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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