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儿!你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别瞎逞强!”柳从心追了两步,朝着背影喊道。
林远山注意着前路,高举手臂向后挥了挥。
贺今行跟上前,将他笼在伞下。两人静立着,目送人远去。
当时亭前垂柳依依,而今城下寒雪霏霏。
直到人影彻底融进黎明前的晦色之中,柳从心才道:“谢了。”
贺今行看见他腰间坠着的白玉扣,摇了摇头,“回去吧。”
两人在正阳门前分路。
柳从心赶着去见一位卖炭的商人。他要腾出时间读书,便把该做的事都集中在一起,这几日行程皆安排得紧锣密鼓。
贺今行也赶着回去,天还没亮,他还能练半个时辰的武功。
转进巷子,远远就见晏家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正有一人提着袍摆从车上下来。
他看清了是谁,走过去笑道:“来得好早。”
“不算早。”裴明悯接过一旁仆从捧着的大方盒,温言道:“要我说,来得刚好,才能碰上你从外面回来。”
“说得也是。”贺今行点点头,替他提了书篮,说:“林远山走了。”
裴明悯顿了顿,叹道:“走了也好。”
他跟着前者跨过大门。晏大人应当已去了御史台,院子里空荡荡的,两边厢房都没有亮灯。
此时没有火把灯笼,晨曦姗姗来迟,周遭皆是灰蒙蒙的颜色。
他这才知自己确实是来早了。
贺今行带他放了礼盒,然后点了盏油灯,问:“我要练武,你呢?”
“晨读时间还没结束。”裴明悯接过灯台,从自己的书篮里摸了一本书,但又立即放下,犹豫地暼向左右。
“老师这会儿应该正在冥想;尘水睡觉特别沉,不到时间,拿铜锣在他耳边敲都不一定醒得了。”贺今行指着西厢的檐廊,“你在这儿放心出声。”
他哭笑不得,应了声好,干脆吹了油灯,也不要书,就背诵昨日研读过的文章。
贺今行也放下心,走到院子中间,抬腕撤步,摆开架势。
直到天光彻底冲破阴翳,晏尘水才打着哈欠开门出来,看到裴明悯,讶异道:“真来了啊。”
后者停了诵读,笑道:“我觉得张先生比国子监的先生要好,我想来,所以就来了。”
他闻言,高兴地合掌道:“那太好了,你在这里读书,咱们饭桌上就可以多添一道菜。嗯,携香姐姐来了,我得抢先跟她说,让她做甜口的。”
“你慢慢说,又没人会跟你抢。”携香在厨房里掀开门帘,“去请张先生吃饭。”
五个人坐了一桌,一人一大碗粥,粥是糯米红糖混花生枣桂等各种干果熬成。
张厌深端详片刻,略带感慨:“腊八粥啊。”
携香:“是啊,腊八要到了。我许久没熬过,所以提前试试水,到时候好熬一大锅,让你们去施粥。”
裴明悯拾起调羹,忽道:“昨日我听我爹说起,松江路暴雪压山,埋了辽州周边几县三十多个村子,最远的州被封了所有的路,根本进不去。”
“这么严重?”贺今行皱眉道:“我记得一个月前就有雪灾,朝廷让王总督及时赈灾并预防,没防住?”
“天要下大雪,人又不能上天掏个窟窿,把雪塞回去。”晏尘水说罢,舀了一大勺粥吃下。
“具体灾情还在察算之中,但想来比一个月前要严重许多。”裴明悯放下勺子,“因为王总督上书请求户部预备国库赈济。”
贺今行的动作也跟着一滞,不敢置信道:“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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