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顾熙!”
被连名带姓地叫,顾莲子不再答话,决意要把自己跳脚的爹当作空气。
银环藏在他袖子里,缠在手臂上睡了一上午,此刻冒出头来寻吃的。他便转头请陈参将去弄些鼠肉来,然后轻轻地按摩蛇身。
陈参将应声出去,走时还给顾大帅打眼色,让他顺着小公子一些。
后者却只盯着那蛇,嗤笑道:“一条冷血种,伺候得跟祖宗似的。怪不得功课不行,原来是玩物丧志。”
顾莲子看他一眼,忍了忍,没有反唇相讥。
顾穰生又道:“瞪什么瞪?我说错了?你哥能一心读书习武,不整这些旁门左道,你就不能跟你哥学学?”
他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带翻面前的碗筷杯勺,砸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顿响,打断了对方没完没了的话。而后冷声道:“不吃了。”
“爱吃不吃!”顾穰生也将筷子摔到桌上。
顾莲子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等陈参将捧着一碗鼠肉回来,见地上狼藉,又没了少年人的踪影,就知是被气跑了。
他放下碗要去追,被顾穰生叫住,“干什么去?不吃饭啊?”
“大帅,小公子明明一直都是想和您亲近的,您就不能软一软?孩子都是要哄的,您……”他又不解又有些痛心:“回回这样收场,卑职看着都难受。”
他叹了口气,说自己出去叫人来打扫。
顾穰生垮着脸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
待饭桌重整洁净,陈参将递给他新的筷子,他端起碗刨了一口饭,囫囵不清地说:“还是这样好。”
有些事生来就由天注定,父慈子孝,没那个必要。
“大帅说什么?”陈参将没听清,将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他,“刚刚送来的。”
顾穰生摆摆手,放了碗把信拆开,刚看几行就差点把饭喷出来。
“一匹马涨价一百两,西北的疯了?”他抖了抖信纸,“你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陈参将看了,也惊讶道:“是写的一百两没错,但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摧山营预订了两百匹,交付时就得多给两万两。不过信怎么送到宣京来了?”
顾穰生没好气地说:“肯定是姓王的王八羔子出的主意,掐着时间送到我这里,当我是好说话的冤大头呢。先不回,等咱们回去了让夫人和他掰扯。”
说罢又觉不够解气,重又吩咐道:“嗯,还是先回一封,问问贺易津是不是想抢钱,想就直说,看我给他银锞子还是嘴巴子。”
“是。”陈参将将信装回信封,贴身揣好,“卑职吃完就去。”
这厢顾莲子快步出了驿馆,看着热闹非凡的琉璃街道,却一时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
直到银环攀到他肩膀上,昂起头伸出蛇信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才回神自己在阶前站了好一会儿。
他飞快地抬手擦了下眼角,决定回公主府去。
下一刻,却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肩膀。
他猝不及防,刹那间,惊喜委屈羞恼通通涌上心头,然而接着响起的少年音色又让那些情绪霎时跌落心底。
“你在这儿干嘛?”贺今行看着他回头,蹙眉道:“身体不适吗?”
顾莲子一瞬间有满肚子不雅的话想骂。然而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压在喉咙口,什么都没说,铁青着脸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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