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以对方的性子,能特意从江南路慕名来到稷州小西山,兼着的生意再繁忙也不忘读书,千辛万苦走到最后一步春闱,理应拼命考出个好功名才对。
晏尘水虽只见过柳从心寥寥几面,但对他印象很深,也奇道:“是啊,过年那会儿他不是还在京城么?说是要春闱之后再走的,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秦幼合:“柳从心本家在江南路,兴许家里有什么事吧。”
“什么事啊,会试都不考了?”
“我也感到奇怪。”贺今行转动椅轮,慢慢向前,“可惜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不能寄信去问一问。”
“我记得你和他是同窗?”秦幼合帮他推轮椅,想到这一层,试图劝慰:“江南柳家大业大,有什么事也都不是事儿。况且他这次就算不考,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三年后再来嘛。”
他仰头笑了笑,接住从对方肩上跳下来的小金花,放到腿上。
三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逛街,一路吃吃喝喝,没到午时,腹中便饱了七八成。
暮春的太阳渐趋热辣,他们在街角大树底下歇脚,商量接下来去哪儿。
还没争出个结果,忽听街上有人大声喊贺今行的名字。
循声看去,一辆马车在街边停下,江拙从车上跳下来,“今行!尘水!”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跑过来,震惊地打量一番坐在轮椅上的贺今行,眼里渐渐蓄满心疼,喘着气道:“携香姐姐说你把腿摔折了,我还不信,怎么会弄成这样?”
“先缓口气,不急。”后者拍拍他的背,解释:“昨夜出了点意外,算是饮酒误事吧。”
他自责道:“我昨晚该留下来的。”
贺今行哭笑不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算得个教训,而且没那么严重。”
他撑着扶手要站起来。秦幼合立在侧边,隐秘地扶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飞快地收回手。他站直了,展开双臂,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裴明悯落后几步,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失笑:“你啊,还是好好坐着吧。幸而咱们有将近两个月的假,不然你拖着腿可没办法上任。”
他只是笑,借着对方的搀扶慢慢坐下。
许是他的神态太过从容,江拙也跟着放松下来,说起正事,“你要回稷州吗?”
礼部在上午贴了告示,新科进士要到五月初一才会被正式授官布职,这之前的时日可由进士们自行安排。
所谓“成名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大部分非京城的进士都会趁此机会归乡祭祖,告慰父老乡亲。朝廷亦十分赞赏这种风气,按惯例,要回乡的进士可在礼部额外领取一份路费。
江拙是要回去的,但稷州和宣京距离遥远,一来一回时间紧迫,他决定明日就走。此时来找贺今行,便是想和对方同路。
后者听了他的打算,沉默片刻,摇头道:“我就不回了,不太方便。”
“……也是。”江拙看着他的腿,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奋起来,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我终于有钱还给你啦。”
贺今行没有推拒,握着荷包问:“盘缠够吗?”
江拙点点头:“够的,我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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