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旷野云霞之间,傅景书以寥寥几笔勾出一抹扬鞭策马的人影,同时说:“马好,送马来的人也不错。”
“真好看。”裴芷因夸赞完,偏头对上一道清凌凌的目光,仿佛在问她“是也不是”。
她抿着唇思量片刻,然后坦然地绽开笑容,“你说得对。”
傅景书也微微笑起来,让明岄抱着她下亭台,到外面看看。
恰这时,围场入口的方向赶来两个小厮,一个裴家的一个傅家的,匆忙请安后,各自在自家小姐的耳边低语几句。
裴芷因听完即刻敛了笑,与傅景书对视一眼,立刻着人准备打道回府。
回到傅宅时,已是夜幕四合,纱灯高挂。
宅门前焦急等候的管家看到车架停当,立即跑上前禀道:“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等您好久了,在……”
傅景书抱着画,只吩咐道:“先去看看大公子。”
跟着她的健壮仆妇们便抬着轮椅,跨过门槛,径自向后宅去。
“二小姐!”管家在后叫不住人,无法,只得又赶忙跑去禀报自家老爷。
未至垂花门,傅禹成便提着风灯截住了她,“我的姑奶奶,你也太悠闲了些!”
然而少女并不搭理他。他抓了抓头发,左右看看,把前后簇拥的仆从都给赶走,才说:“孟若愚没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这事儿是按不下去了。”
“那就别按了。”傅景书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话:“五城兵马司原指挥使姓秦,顺天府齐子彦也是秦相的门生,秦相爷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这能一样吗?大半个朝廷都是秦毓章的人,陛下信他,可不一定信我。况且秦毓章连他亲子侄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把咱们卖了也说不准。”
明岄推着傅景书走进抄手游廊,傅禹成跟在一旁说个不停,唾沫四溅。
“咱们通的情、收的钱、抓的人也都不少,这要是被顺藤摸瓜查出来,晏永贞少不了递折子弹劾我。光这事儿也不算什么,但国库的窟窿还没填平,要是裴孟檀谢延卿他们借机翻起重明湖和去岁工部超支的旧账,那事情就大发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他娘的,让老子背这么多黑锅……”但没多说,只道:“大不了一起死。”
停了片刻,又烦躁地自言自语:“算了算了,最近先低调些。”
风灯在他手里左摇右摆,晃得傅景书眼疼,便打断他道:“错了,越高调越好。”
傅禹成果然马上停下,“怎么说?”
“你上道折子,要求三法司严办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一应涉案人员,该查的、该抓的、该判刑的,全部从严。而需要你工部配合的,你配合就是了。”
“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递自己的把柄么?万一查到咱们头上?”
“查到你头上又怎样?你真当没人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傅景书瞥他一眼,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孟若愚没了就没了,朝廷现在最大的问题仍然是国用不足。国库缺钱,谁能找来钱,谁就有功。”
“有路子进五城兵马司的兵员,大都出身于殷实之家,让三法司一个也不要放过,统统下狱,开堂公审。牵扯到人命案子的,要么判流放要么判处斩,先平民怨。”
“真杀?”傅禹成嘶了口气,“那牵扯可不小,要得罪的人也不少。”
快要到达自己的院子,傅景书抬手示意明岄停下,“抓人的杀人的都不是你,你怕什么?”
夜色沉沉,前方高墙圈着深宅,犹如一口四方的井。
她靠着椅背,指尖慢慢点着大腿,说:“风头过了,再让这些罪丁的家人拿至少一半的家财来赎人。坐牢流放处斩,越重的罪要越多的钱。”
傅禹成心道也是,能刮出钱来最好不过。这事儿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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