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摇头,“路州平行公文,下官没有非看不可的理由。”
“不止怜弱,还很谨慎。”王玡天合上文书向他一指,然后递给主簿,“给许轻名和小侯爷回函,就说我给他们翻一番,借江南五十万石。还有,朝廷要提前收夏税,你们想法子借着这个由头少缴一些,送上去的折子都写得漂亮点儿。”
“是。”那主簿领命而去。
“我会递表回去,临州那边应当也会尽快派粮船过来。”贺今行说:“请王大人及时准备。”
“放心,天没亮就在搬仓。至于粮船,不就在春风岭底下泊着么。”王玡天端起小盏的瓷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眼里酝酿着期待无比的光,“本公子倒很想看看,将柳氏拆吃入腹的是哪一家。”
贺今行不愿谈论此事,行礼告退,回到医馆便开始写信。
齐子回已经来了,坐在床前拿着本游记念给柳从心听。他还带来了一位厨娘,正在后厨烧菜。
贺今行将借粮的进度以及安排说给他们听,“我大概明晚或者后日一早就得回临州。”
“赈灾重要。”齐子回十分理解,颔首道:“你就放心吧,从心有谢大夫和我照看着。我左右无事,天天来也是行的。”
他又转向贺冬,后者一眼便知他想说什么,回以了然的眼神,表示自己会寻空去看看贺夫人的坟。
柳从心也抬眼看他,神色莫名。他微微笑了笑,蹲下来平视着对方说:“从心,我在临州等你。”
临州,江南总督府。
许轻名身着布衣跨过府门,稷州的驿卒恰好在门前驻马。
“许大人好快的脚程。”嬴淳懿站在大堂的台阶下等他,赞叹道:“两天两夜就走遍了淮州。”
其后跟着三人,都是他在朝堂上见过的熟脸,除了仰天无声哼着小曲的盛环颂,还有自进来便紧盯着他的沈亦德以及愁眉苦脸的张文俊。
“侯爷耳目也锐利得很。”许轻名抿唇而笑,稍一思索,便猜出和面前人通气的是淮州接替他的那位郑知州。然而虽有猜测,他却并不打算就此发挥,仍笑道:“先看看稷州的回函罢,借粮一事或许有结果了。”
沈亦德皮笑肉不笑地说:“许大人未至总督府,便把总督的牌子打出去了,真是会搏一把好名声。”
“沈大人说笑了。行出于己,名生于人,本官并不在乎这些。”许轻名平静地回道,声音不高不低,温和而有礼。
他从汉中路乘船绕淮州而回,顺路走访淮州治下一众地县。虽已在各路公文和信件里见够了江南路的灾情,但他一贯信奉躬行才知深浅。
“若非顺势绕这一趟淮州,怎能得见澄河下游沿岸的人间惨象?”他以太平荡单口向澄河泄洪一事反问。
“澄河二次泛洪是齐宗源等人做下的意外,具体尚在调查之中,先关注借粮的事吧。”嬴淳懿翻着回函,沉声道:“五十万石,王玡天给的倒是比本侯预想的多了不少。”
“虽并称‘天下粮仓’,但稷州是以一州比松江一路,足可见粮食富饶。”许轻名也不故意唱反调,接过回函仔细看了一遍,“不过王大人确实大方。五十万石,撑个把月没问题。到那时,朝廷的赈灾银应该也拨下来了。”
“那当务之急就是组织船队,把粮食运回来。”嬴淳懿抬眼看向对方,“官船远远不够,只能靠民间商船。”
“柳氏虽灭,商行底子还在,买粮的船队尚在江水上飘着。”许轻名低叹一声,“召集各路大商人,商量商量谁来接手罢。”
嬴淳懿再道:“柳氏商行与齐宗源孙妙年冯于骁等人官商勾结,私相授受,巧立名目,倾吞公款,罪不容赦。虽其头目畏罪自尽,但该查的还是得查,该封的还是得封。其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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