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年龄最长的那个注意到异状,端着碗过去问:“双楼,怎么不吃啊?这菜还行,都是费了功夫的,对得起苏大老板包场的价钱。”
“你都说了是苏老板花的钱,我可不得等正主回来。”陆双楼闲着无趣,随手从他怀里摸了条帕子擦自己的刀。
“哎,那可是……”他“是”了好一会儿,略带苦恼地说:“咱们回来遇到的那船家姑娘叫什么来着?”
对方懒得给他眼神,他站在后面,对着颗后脑勺下饭,忽然说:“哎,你这发簪是不是裂了条缝儿啊?”凑近了瞅两眼,“还真的是。”
“嗯?”陆双楼猛地回头,猝不及防吓他一跳,却听少年凝眉问:“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木杈子做的,就是不经造,换一支得了。”
陆双楼下意识抬手摸上那支木簪,还好及时回过神,才没有当场拔下来检查。
“看你的样子,这簪子很重要,不能……好的,我回去添菜了。”他边说边观察前者的神色,见其慢慢阴沉下来,赶忙收住找乐子的想法,及时回自己那桌。
谁知那三个臭小子已如风卷残云,把满桌好菜卷得只剩残羹剩炙。其中一个还打着嗝儿说:“你就在头儿那桌上捡些剩的吃得了,兄弟们说是不,哎!黎哥你怎么还动上手了呢!刚吃饱不宜打斗!头儿!”
两人追打到陆双楼这边,绕着方桌转圈儿。
“几位在玩儿什么?”大门口传来疑惑的问句,一个白白胖胖的青年走进来,“不知该如何称呼?”
黎肆立时轻咳一声,站直了,看着他咧嘴一笑:“苏大老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笑意未达眼底,配合着话语更像是威胁。苏宝乐自小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神,寻常人一眼便知是三教九流中的哪一行当,眼前这几个虽看不出底细,但也知不是好惹的善茬,遂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去。
“就等你呢。”陆双楼开口,以手作掌向对面一指,“坐下吧。”
“哥,您这就开玩笑了,我哪能和您坐一起吃饭啊。”苏宝乐一听,千百个不愿意,但等不到让他走的话,又不敢撤,只得僵笑着坐下来。
黎肆再次朝他笑了笑,转身带着其他人上楼去。
很快,大堂里便只剩两个人,陆双楼把刀鞘铭文朝下放到桌上,“怎么说?”
苏宝乐闻言,犹带惊惧的脸立即皱成一坨,左右看看,伸出两根手指,低声回答:“大船拢共五十来条,就要两百万两。”
言语间颇有怨气,显然觉得价钱太高。
“柳氏商行一出事,汉中广泉乃至江北,多少豪商闻风而动,就等着拆柳氏的血肉骨架以肥自己。”陆双楼微微挑眉,看着对方道:“你以为张文俊为什么会一挑就挑中你?”
苏宝乐的眼神闪了闪,移开目光,“可问题是别说五十条船,五百条也才刚刚值到这个价,这不把我当冤大头么。”
陆双楼含着笑,嗓音却凉如水:“值钱的当然不是船。航道,货源,客源,剔两成的税,以及河关的优待,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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