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非决定一次宴席该怎么操办或是年节该怎么给各家随礼,这关系着异国的政局、两国的邦交乃至他们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前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从各方面来说,这比她从前做过的所有决定,包括自请和亲,都要“重”得多。
而三人所说各有道理,靖宁一时难以抉择,心中纷乱如麻。
她开始回想,如果是四哥面临这样的局面会怎样应对,很快这个参考的人选换成景书,再换成爷爷,最后是皇帝陛下。
他们会怎么做?
她又该怎么做?
她想了很久很久,想得嗓子发干,才张口:“我大宣既决定与赤杼太子联姻,那么就是在北黎诸多王嗣里选择他成为日后的北黎大君。本宫肩负着联姻的责任,自然要与朝廷的选择一致,所以应该坚定地站在他这一方。”
“殿下……”王正玄欲行辩驳。
她紧张得攥紧了双手,怕自己会动摇,立刻打断对方:“靖宁明白王大人的考量,但靖宁是大宣的公主,代表着大宣的脸面,不能做待价而沽的钓叟。”
“政局一事,瞬息万变。提前站队是因局势明朗,但若局势翻覆,岂能死认一条道而不加变通?”王正玄仍觉不妥,“若是旗帜鲜明地站定赤杼一方,赤杼身死事败,我们岂不要落进退维谷的境地?这姻亲还联是不联?又该怎么联,怎么不联?”
帐中气氛再次凝滞。
死一般的寂静中,林远山忽地单膝下跪,铠甲带起一阵轻响。
他垂首抱拳,虔诚道:“末将相信殿下的判断,现下该如何行事,全听殿下吩咐。”
“……”王正玄只得看向唐参将。
后者摸了摸头盔,说:“大帅命我护卫公主,依公主安排。”
“多谢两位将军。”靖宁只觉一身的急汗都凝固成冰渣一般,头脑却进入了异常冷静的状态,“韩非子曰,‘挟夫相为则责望,自为则事行’。自立者强,倚他人者危。不论派兵驻于此处的是谁,最后的胜者又是谁,我们都要尽量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目光坚定,亮如火炬,昂首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等即刻做好随时撤离与作战的准备。”
“是!”林远山与唐参将顿首领命,快步出了毡包。
王正玄见两人走远,拜说:“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臣也只能相陪。只盼赤杼手段了得,这一次依然能够压制住他那些兄弟。”
靖宁肃容,向他郑重一拜,“多谢王大人。”
“殿下请起,臣万不敢当。”王正玄长叹一声,扶她直起身,而后告退回自己的毡包做准备。
靖宁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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