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盛环颂都优哉游哉地现身总督府,贺今行却没在水部的人里找到江与疏。他很快请了上峰允准,去太平荡接人。
他在午后乘船赶到太平荡时,一眼就瞧见江边一块巨石上趴着他那位同窗。
江与疏脑袋对着瀑布,身下铺着类似麻布草纸一类的大张东西,捏着支炭笔在上面涂涂画画,陶然忘我。
秋风凉爽,今日阳光也称得上和煦。贺今行拜托周遭的工人们不要出声,悄悄攀上巨石,看对方横撇竖捺似写字一般勾完一幅画,停了笔,才出声叫人。
江与疏吓了一大跳,差点滚下巨石,被他及时拉住。
“抱歉抱歉,我不该吓你。”贺今行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赶紧道歉。
“没,没。”江与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风吹日晒快两个月,肤色深了几分,身形更加精干,害羞起来却如往日别无二致:“是因为我见到你太高兴啦。”
贺今行摸了摸耳垂,也笑,指着那副画说:“这是太平荡?”
画工虽简,但肉眼可见是深潭飞瀑。悬崖两端和中间还各画着许多横线和竖线,又延伸出许多箭头,指向周边空白处标记的许多数目与注解。
“对。”江与疏看着他点点头,又捂了捂眼睛,“不过我不太会画画,学了一个多月,还是画不好。”
“挺好的呀,很有神韵。”他真心觉得对方比自己的画技要好很多,然后指着那些横线,“这是堤坝?”
“对!”少年飞快地应道,有些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悄悄和他咬耳朵:“朝廷肯定要重修太平大坝,我就想,或许能提供一些参考呢?不过现在就是随便画画,做不得数。”
他虽话里话外都说自己是闹着玩,但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畅想与向往。
“挺好的。”贺今行沉默了一会儿,如是说。
江与疏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想起问前者的来由。得知原因后很快蔫下来,蹲坐在巨石上说:“我还不想走呢……”
贺今行安慰他:“现在回京复职,日后才能更好地回到这里。”
“对,重修大坝的时候,我们水部肯定还要再派人来的,到时候我就毛遂自荐!”他随即振作,站起来举起双手,对着汹涌而下的江水,大声呐喊。
“我一定会再回来!”
八月初三,为江南水患而南下赈灾的钦差队伍辞别总督府,踏上回京的路程。
忠义侯为免惊扰百姓,特地选择在晨初便出发。
然而出城十里,船队起航之时,沿江仍有许多百姓自发赶来,夹岸相送。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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