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啊。”
“当然不会。”傅景书把磨好的粉末倒进宽盏里,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钵身,“若是出意外,死了,那就死了吧。”
“什么意思?”
“我还有一笔交易,需要这批人的人头。”
“交易?和谁”傅禹成敏锐地问,“那些亲眷闹起来怎么办?”
“秦毓章。”傅景书把灯台拿近了些,开始合香。她做惯了这些事,动作灵巧又优雅,声音也近乎轻柔:“若是敢闹,那就定罪,抄家,把剩下那一半家财也拿过来。我答应把他们捞出刑部狱,并不妨碍之后再杀了他们。”
“抄家?不错。只不过秦相爷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傅禹成想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搓着手再问:“二小姐,说起来,老夫一直好奇得紧。你这说杀人就杀人,到底走的谁的路子,刑部贺鸿锦,还是禁军桓云阶?”
他说着说着,看向角落像根桩子似的明岄,指着对方不敢置信:“总不能是她一个人干的吧?”
明岄仿若未闻,傅景书阖眼闻香。
屋里太过安静,他忍不住嘀嘀咕咕。对他来说,不管那种可能,都有些匪夷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傅景书忽然开口:“前往荼州监采铁矿与银矿的人选可定下了?”
“银矿自有陛下指人,至于铁矿,估计还得吵几个朝会。”傅禹成下意识地回答完,突然灵机一动。对方铲除异己厉害,对政事堂里的消息却不大灵通,肯定是靠山的耳目也不能安插进去。
然而傅景书却立刻打破了他的猜测,“那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安□□的人进去分羹。”
“为什么?”
“你连这都想不明白,就别总干些蠢事。”
“……行吧,反正我也没找到机会。”傅禹成站了一会儿,累得慌,搬了张圆凳不远不近地坐下,“只是朝会上一直有人提要重修太平大坝,陛下也有这个意思,明里暗里都催得紧。但没钱怎么修?先头为了平账,我可搭进去不少钱,这事儿必须得咬死让户部拨款。”
他捶着腿,试探道:“今年的赋税差不多都收完了吧,要不二小姐想办法和谢延卿通个气儿。”
傅景书直截了当地回绝:“鞭长莫及,你自己想办法。”
“怎么会够不到?他回京官复原职不是你给铺的路?恩情也好,交情也罢,那你不该找他还?”
“傅大人,推举他的是秦相和裴相,召他开复的是皇帝,与我何关?”
“那陆潜辛总归是你弄走的吧?没把前头的拔出坑,有他后头的来占坑的机会?”
“陆潜辛不肯与我们合作,自然得挪出位子。至于后来的是谁,板上钉钉的事,需得着哪个使力?”傅景书竖掌贴上桌沿,将自己反向推出一尺距离,冰冷的目光地骤然射向傅禹成,“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后者被这突起的一遭吓了一跳,烦躁的神色顿收,换成副赔笑的脸,“好好,你不愿意出手就算了。大不了我先派都水司下去,把地理水文勘察上几个月,拖到明年再说。”
他随即告辞,揣着手踱出门。
傅景书看着他在光下硕大的影子,目光幽幽。随即招来一名侍女,将才制好的香交给她,淡淡地吩咐:“明日送到后院的丽娘那里。”
侍女捧过香盒,福身领命,毫不好奇。
丽姨娘去岁入府,很是得宠,小姐给她送一两盒香再正常不过。
第二日,刑部大牢里所有被判秋后问斩的囚犯都被拉到菜市口,分批行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