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胆子大的守备就问:“这位县令大人,怎么亲自来?”
西北这么多州县,没见过这么亲近边军的文官儿,还不带仆从卫士,有一身武力。
“为什么不能亲自来?我见到你们就觉得高兴。”贺今行活动了一下手脚,惬意地说:“又高兴又安心。”
这里是仙慈关,哪怕他没有使用“贺灵朝”的身份,他依旧下意识地信任这里,在这里敞开自我,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自如许多。
他直白又诚恳,反倒把几个兵给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都是老油子了,很快就应承了好意嘿嘿笑起来。
秦甘道内沿路十步一火盆,整个山谷亮如白昼。两边山坡上没有植被覆盖,高处也隔十步就插有一面军旗,旗帜下有军士站岗。
已经进来的商人们搭起棚子摆起摊架,一样一样地码放自己远道带来的货物,也丝毫不担心。
这样的地形,这么多的军士守在这里,还需要担心会遇到什么匪盗抢劫之类的危险吗?
贺今行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些忙碌中的商人,试图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来。
秦甘道的地形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心既可知。打晕那日阿,只是为了防止他在中途悄悄留下什么讯息或者记号。他一个人绝对进不了仙慈关,定然是关内有人暗中相助。
山道走过一半,就到了划给西凉商人的区域,这一段更是看不出什么了。
他跟着守备到了仙慈关内城,层层报上去,很快就被传唤。
王义先正在琢磨桑纯拿来的画像,一听通报,立刻亲自来见。
军师对于突然出现在关内的西凉人连生气带不耐烦,过了道流程,令守备带队回山口,便让属官把那日阿带下去,先泼醒了审问一番再说。他毫不留情,只嘱咐别留下明伤。
人去了大半,贺今行又让桑纯去叫星央回来,就只剩他和军师两个人。
他这才躬身作礼:“王先生,新年好。”
王义先受了礼,又相对还了一拜,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宣京钻营,就你跑得远远的。”
“凡事都有两面,这里离你们近就是好处。”贺今行笑着递出昨晚换得的银票。
“就只晓得捡好话说。”王义先接过递来的银票,点了点数额,“虽然这些银票揣不到俩月,但金贵银贱竟然至此,不是良相啊。”
“没办法,物价不是哪个人能压得住的。”贺今行就着兑钱这一段,再一次说起抓到那日阿的所有经过,最后道:“他伪装得极其老道,若非我知道军中士兵绝不会在除夕前几日出现在玉水,也会被他骗过去。”
他怀疑有内鬼。
王义先直接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帮他来冒充自家人。前些年都是些小打小闹,没精力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在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看来是再放纵不得了。”
“先生成竹在胸就好。”既然军师不是毫无准备,贺今行不再过多担忧,又问:“我爹他?”
“大帅正在看诊。”王义先正是因此有些暴躁,带他去见贺易津,“这大过年的,我都替他晦气。”
“我早就让他看,他不肯,一定要过了今年演兵。结果呢,才下场几天,人就出问题了。”到了门前,他停下来,特地叮嘱:“你待会儿记得说说他。你说他,他还能听进去一些,我说他,他是一点儿都不听了。”
贺今行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劝说老爹。
王义先却忽然眸光一凝,眉头一皱,“你抓到那日阿,可有受伤?”
他想了想,摇头。
争斗难免挨打,被打到了,自然会痛。但挨的打自己能好,不算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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