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可顶天立地,你羞要辱我!”
牧野镰的眼睛却亮起来,收刀回鞘,拍掌道:“好,好,好!果真英雄!”
他随即搓了搓手,低下声安抚一般道:“放松放松,小贺将军,你把你自己和你的手下都搞得太紧张了。”
贺长期怒目以对,眼瞳愈发充血。
“你们没胜算的。”牧野镰认真道,带着些轻松的笃定:“我十倍人马围住你们,你们没水没粮,还要防备我们,要不了两天,就会崩溃。虽然有些可惜那些宝贝马肯定会掉膘,但有青草啃着,死不了,养一养也就回来了。”
贺长期自然也十分清楚,目前形势对己方来说就是死局。只是对方目的是那两百匹战马,一交战必定殃及马群,所以才没急着围拢推进。这给了他们喘气的时间,也让他们承受着随时间加倍的煎熬。
兵家胜例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但如何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心中绝望不已,然而绝望之余,开始飞快地思考哪里才有一线生机。
就算保不住马,能保住人也总好过什么都保不住。
牧野镰传令手下弟兄们都放松状态,起灶做炊饭。然后再次游说:“小贺将军,我猜你肯定想脱身的办法呢。但我这个人做事就讲究一个‘周全’,你们没人能偷跑出去,也就不会有援兵。所以还是好好考虑要不要投降吧,投降越早受的罪越少。”
此时,狼群正好分食完那一麻袋血肉。但除了头狼,其他都处在半饱的状态,又再次围上了牧野镰的马。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指着群狼对贺长期喊:“小贺将军!这样吧,我这一支狼群是腊月收的,看着也差不多养肥了,就是不知道战斗力如何。小贺将军要是能单挑打赢它们,我就放了你的下属们,如何?”
贺长期闻言,看向狼群。
朝阳从东方的云层里泄出丝丝缕缕霞光,群狼在霞光里露出真面目。除了四只尚未成年的小狼,其余七只狼都壮硕无比,头狼尤其巨大,直立估计比人还高。
“那可是大狼群。”贺平对他说:“没必要送死。反正咱们早晚都是死,不如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搭伴儿。”
贺长期摇头,上前两步,将长矛插在土里,沉声问:“当真?”
“你说呢?”牧野镰放声大笑,用马鞭挥赶狼群,“去吧,崽子们,把那个男人的头颅给爷爷叼回来。”
头狼盯着贺长期,试探着向前迈开爪子,群狼跟随首领一齐行动。
一步,两步,按到第三步,便倏地像炮弹一般冲下山坡。
十余丈的距离对于夜月狼的体型来说,只需要六七步便能到达,奔跑冲刺状态下几乎是瞬息而至。
“别插手!”
贺长期低吼着一埋头,便将大弓拿到手里,再一抬头,锥头羽箭已搭上弓弦。弓与箭尚留有残影。
他一下将弦拉到不能再拉的幅度,臂上肌肉瞬间暴涨,两根捏箭的指腹渗出血来,临到极限,才将手指微微一张。
——利箭劈风斩光离弦而去。
头狼恰好扑下来,箭矢擦过它尾巴绒毛,“嘟”地穿透了它后面一只跃到半空的狼首。
沥着血的箭头被牧野镰一刀砍落,那只额头多了一个血洞的母狼才轰然倒地。两只小狼回头绕着它悲鸣。
牧野镰没有看母狼,而是低头盯着断掉的箭簇,它在草丛里滚了几圈,一路都是四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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