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真心地赞叹。
苍天之下,一条宽阔的河流溢满余晖,追随着落日而去——业余山上的冰雪无时无刻不在融化,几百座山峰的雪融水涓涓流到山脚,汇成一条大河,名为“叶河”。
叶河沿着山形蜿蜒向西,流过仙慈关,流入西凉人的戈壁与草原。
宣人占尽地利,就连这条河,也被圈进了仙慈关内。
哪怕西凉人占据了这条河的十分之八,剩下的两分发源地也足够宣人扼住西凉东部命脉。
那日阿回头看仙慈关。关城之高,令他必须将头颅仰到最大限度,才能勉强一窥城墙上飘扬的旗帜。
虽然主帅姓贺,但西北军用殷字旗与金雕旗。
吊桥已经放下。
他看了半晌,猛地转身,抬手按住马背。下一刻,人便已跃上去,纵马西去。
风驰电掣中再回头,仙慈关随着他的远离而展现出全貌。
自殷侯到此镇守开始,城防便不断被完善。
现今的仙慈关,城墙高三丈有余,两臂城关周长近五里,城垛一千两百有余,正中箭楼高耸,两侧望楼十六座。皆是青石包砖,一字排开,远望去,恢宏壮观到恐怖的境地。
然而仙慈关还不止于此,它坚固的城郭外修有瓮城,瓮城之外又挖有护城壕。虽叶河水浅,城壕一年有一半时间是干的,但阻碍军队大举冲锋、推进的目的已然达到。
三十年前,他的祖辈尚可正面攻破仙慈关。
三十年后,贺勍将仙慈关打造成了固若金汤的堡垒。凡是亲眼见过此关的西凉人,都难以抑制地生出永不能翻越的绝望。
那日阿也不止一次产生动摇,但每一次动摇之后,都会变得更加坚定。
早晚有一天,他会和他部族里的勇士一起,越过这道关!
他回到族人之中,等待的骑兵们发出欢呼,为他的归来而庆贺。
此次负责与仙慈关谈判将他赎回的年长官员说:“太子殿下在叶辞城等你很久了。”
互市早已结束,但谈判不太顺利。仙慈关要得太多,谈了一个多月双方才勉强达成共识,以八百头肥羊折合成白银换回了那日阿,也因此令那日阿在仙慈关地牢里多受了一个月的罪。
但只要能见到那个男人一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我当尽快去见殿下!”那日阿说走就走,队伍随之动起来,沿着叶河飞驰。
衣料不断贴打在身上,他扒掉衣裳扔进河里,迎风高声呼喝。
他上身不见一寸完好的皮肤,但伤疤正是他的勋章。
紧随其后的官员大声问:“贺勍怎么样?”
“他啊!他老了!”那日阿大笑:“伤病缠身,和你们所说的‘战神’相差太远!”
“当真?那他岂不是撑不了多久了?”官员亦大喜道:“苍州的地形图已经拿到,只要贺勍一倒,太子殿下大计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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