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与弩手退后,步兵上前,抬起滚石圆木,对准一架架云梯砸下去。
眼看着要爬到顶的南越人被砸得头破血流,连带底下的士兵摔倒一片。
然而不管将云梯推倒多少次,杀死多少黑甲士兵,都有数不清的活着的南越人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滚石圆木渐渐用罄,开始有南越人突破封锁,上到关墙。
顾横之重拾长.枪,刺穿所有冒头的敌人,将尸体挑飞,抛到关楼外。
剑门关的楼墙下渐渐堆起尸山,鲜血汇流到两旁山沟里,如汩汩小溪一般蜿蜒向山下。
南越人似乎誓必要用血肉躯体将剑门关吞没。
“真是疯了!”杨将军喃喃道。他到此时都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们的伤亡也不小,都是跟着他和二公子从枝州来的好儿郎啊!
如此不惜兵力,也要攻破剑门关,南越人真的是疯了!
但好在这里是剑门关,幸而这里是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
任凭冲上来再多的敌人,只要他们还握紧武器,还能战斗,就能将这些人通通杀回去!
他挥舞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南越人的头颅。
厮杀正酣,两边崖壁鸟道上的暗哨却突然再次发出尖锐的警报。
只一声便停,接着一具□□自崖壁摔落,重重砸到关道上,血肉模糊。
顾横之遽尔仰头望向两边山崖,瞬间明白过来,南越人在正面如此猛烈的攻击,就是为了给他们从侧面上崖的队伍吸引注意力、拖延时间。
“立刻拆毁栈道。”
杨将军听了,撕心裂肺地吼道:“拆毁——栈道——后翼准备——迎敌!”
但来不及了,又是几具尸体从崖壁上坠落,关楼下的南方军却只来得及毁坏两三丈高的栈道。
一条条儿臂粗的绳索从栈道断裂前的那一截垂落,一个个着黑甲的南越人从天而降,抽出刀扑向宣人的军伍。
南方军也立刻迎敌反击,顿时兵戈交响,喊杀一片。
绝壁断崖攀爬不易,别名“鸟道”的栈道又极窄,同时从崖上下来的南越士兵并不多。
但正如关楼正面的战场一样,这些南越人就仿佛杀不灭一般,源源不绝。
“我在这里,你下去。”顾横之说。
“公子小心。”杨将军略一停顿,便提刀而去。
看到从崖壁入关的道路已经打通,正面战场上的南越人士气大振,冲杀更加凶猛。
顾横之把守关楼正中的位置,不时照应左右,间或下达一些简短的指令。
但渐渐地,他不再有命令可下。
因为弓箭和弩箭都射光了,能砸人的东西都砸光了,甚至有军士情急之下把火盆也扔了下去。然而铁甲不易引燃,被南越士兵互相挤压一下,火便灭掉了。
到最后,南方军就只能与南越人贴面厮杀,以性命换性命,用尸体来阻碍南越人冲上关楼的脚步。
他们不知道南越来的士兵有多少,但深知己方只有千人,战斗持续越久,他们对于战斗的结果就越是绝望。
但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畏死。
顾横之说:“握紧武器,不要害怕,不要躲避;打倒敌人,杀死敌人,才有活路。”
他顶在最前方,所有部下都追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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