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为什么不能是和我?”
贺今行下意识撑着桌角起身,看他稳稳地举着手镯,走过来,然后再一次把它送到自己眼前。
“今行。”顾横之叫他的字,“我心甘情愿。”
别的都不要,只想和你成亲。
两人目光相对,贺今行微微仰着脸,只觉天光忽然黯淡,屋外的寒风都停止吹动。
太郑重了。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他出生后的十七年里,只要面临这样的场面,就很少会有好的结果。
他不自觉地向后退,然而顾横之按住了他撑在桌上的那只手。
“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贺今行想,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为什么不可以?他还在担忧什么,犹豫什么?
他看着顾横之上下颤动的睫毛,那对平素很亮的眼瞳背着光,就像横在他们之间的那只墨玉镯。但他心中无端地升起一种肯定——这双眼睛里肯定圈着自己的倒影。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剑门关那惊鸿一瞥,一个荒谬的猜想在他心里一点点成型。
他张了张唇,想问一句,又觉得这种问题太唐突太冒昧,不应该问出口。毕竟从未发现或是听闻过对方好南风,或许真的有什么他难以猜中的打算。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也做不到,去无视、践踏别人的心意。
他将手掌覆上去,微凉的触感令他停顿了片刻,而后小心地将镯子连带手帕一齐拿起。
“我下个月回京,你等我。”
感觉到手镯离开的一瞬间,顾横之的手臂跟着向上抬了抬,屈起的手指随之伸直。而后像抓到了什么一般,握成拳垂下。
“好。”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贺今行找出一套护具给顾横之,两人才牵着马走出县衙。
“一路顺风。”他说。
顾横之跨上马,又仔细地看他一回,唇角抿着的梨涡更加明显,“放心。”
说完便拉上披风的兜帽,打马离行。
他站在原地,目送渐远的背影。他很想留一留对方,不要这么劳累。但陛下有召,还来这儿绕了这么大一圈,时间实在太过紧张……早知道昨天就该提正事。
他没来由地乱想着,忽听远去的马蹄声又响近了,不由诧异地凝神。
骏马去而复返,在几步外扬蹄刹住。
顾横之跳下马,兜帽滑落,扔到马背上的缰绳带起几朵下坠的雪花,“可以拥抱吗?”
贺今行刚做出点头的动作,就被满满地抱了一下,炽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今行,宣京再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呆了一下,一人一骑就已重新上路。他知道这一次不会再回头,于是跟了几步,大喊:“横之!别光顾着赶路,小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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