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朝会又被半道搅乱,无果而散。
顾横之不在乎满朝文武如何看他,也不与谁套近乎,出宫时取了佩刀□□,就独自回驿馆。
皇帝命他出席冬至宫宴的口谕,很快追了上来。
冬至赐宴群臣,已是惯例。
然而他领了口谕,只觉领了块烫手山芋一般。
翌日傍晚进宫,还与乐阳公主府的车架碰到了一起。
几人在宫门下马下车,顾莲子瞧见他兄长,便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昂头独自走了。
顾横之沉默地任禁军搜检。
“莲子的脾气向来执拗,你做大哥的,别与他计较。”嬴淳懿劝慰他。
他眺望那道渐行渐远的瘦小背影,说:“我知道。”
而后两人同行至崇和殿,一路无话。
正宴尚无事,一切都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直到皇帝退席,召他去崇华殿。
他深吸一口气,才跟着内侍离席。
明德帝倚在榻上,额上敷着一块冰帕,闭着眼叫他不必行礼。
小内侍搬了矮凳来,他规矩地坐下。
明德帝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问话。问那场战事细节,问伤势恢复得如何,问阵亡将士的抚恤处理,问爹娘身体怎么样,最后问:“你这个年纪,业早立,家未成,爹娘可有为你相看?”
顾横之一一回答,到最后犹豫许久,才低声说:“臣心已有所予。”
皇帝惊讶地“哦”了声,半睁开眼,“哪家的姑娘,朕怎么没听过风声?”
“尚不敢言。”
“看来情意还未相通?”
他本就打直的脊背立刻绷紧了,却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回答:“是。”
第213章 三十五
腊月初一,雨夹着雪下得不停歇。
午时,政事堂两面对望的回廊上,站满了用午饭的舍人曹员。大都飞快地挥着筷子,赶着吃完好回去继续做事。
政事堂这两月难得主官常驻,今日更是高官齐聚。别看正堂檐下一片冷清,大人物们都坐在门窗紧闭的屋里,人实则注意着八方动静,手眼通天呢。
“还有,因连年大雪,松江路今年粮食再次减产,四州清吏司征收来的秋粮比之去年又少两成。”谢延卿低头按着记录本,边看边疲惫地说:“但雪灾颇重,常平仓余粮不丰,王总督要求减免部分上税,以充作赈济。两位相爷以为,批,还是不批?”
他把王喻玄那封折子颤巍巍地递上去。
秋粮收缴可以延期,但那是对边远路州的优待;南北粮仓甭想拖过年,否则京里拿什么发年俸?
裴孟檀起身伸手接了。
写这封折子的人也是一甲进士出身,文采鞭辟,情真意切,他看完便叹:“苍生潦潦,不准,不合适啊。”
“那这一桩桩一件件累下来,今年的赋税可就又是……入不敷出啊。”谢延卿的叹息更加无可奈何。
江南路本就因水患免除了三年赋税,松江路减产又减税,仅靠广泉、汉中、江北三路的税赋,是远远不够支撑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他户部上下如何会做账平账,也变不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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