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所以另外两个年长一些的对他总是有额外的包容与爱护,时至今日依旧是一样。
顾莲子不接,他便抬手想直接替他擦掉眼泪。
谁知少年脸一撇,躲开手帕。而后就这么梗着脖子,一副扎了根的架势。
鼓声不知响了多少回,最后一个进城的人也走了。官兵们收拾桌椅路障,眼瞧着就快过来赶人。
贺今行无奈道:“再不走,我要动手了啊。”
他收好手帕,开始折挽衣袖。
顾莲子最初没反应,无意中瞟到他的动作,一下转过去:“你,你,贺灵朝!”
从前他赌气不回房间的时候,嬴淳懿来找他,就直接抓着他后颈处的衣领把他提溜回去;贺灵朝温和一些,会将他抱起来或者夹在臂弯里带回去。总之都不是什么有面子的方式,他们来的时候也会遣开宫人。
但现在可是在大街上,还有这么多官兵!
“那你自己走?”贺今行趁势擦去对方眼下的泪痕。
少年僵了一瞬,然后一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贺今行徐徐地跟在他身后,殷侯府与公主府相距不远,正好同路。
未走出多远,就见家中的马车停在路边。持鸳替了车夫的位置,笑盈盈地向他招手。
他叫姑姑坐到里面去,自己来驾车,然后赶上前头的少年,“莲子,一起吧。”
吉祥街与永定门隔了大半座城,就这么走得到什么时候?
顾莲子恍若未闻,直直地往前走。夜风似有重量,吹得他双肩不时微微起伏。
贺今行落后一步,放松缰绳任马儿慢悠悠地踱步。两边就这么并行。
直到一处十字街口,顾莲子越走越慢,最后停步,转过身来。他是字面意思上的脸皮薄,从前一哭鼻子,脸颊眼周准要哭红。但此时却白着一张脸,只有眼里浮着丝丝绯红。
今日天气晴好,他的声音却像过了雪似的:“贺灵朝,你自己回去吧。”
贺今行已经下意识挪到另一边,为他让出了位置,闻言不由诧异地抬头。
“你既然找到了出路,那就好好地准备。男女有别,我不该与你同车。”顾莲子说完,便拐了方向,走向别路。
一排排灯笼亮起来,令有光处愈发明亮,光照不到之处,晦暗愈发浓重。
少年身形隐没。
持鸳挑帘出来,在贺今行肩上搭了件披风。
这件轻薄的衣物惊醒了他,“我只是想送他回去。”
“时日还长,主子总能等到机会的。”持鸳在景阳宫当过差,看着他们一起长大,明白他的心情。
贺今行平息心绪,点点头。马车重新驶动,笔直向前。
他顶着贺灵朝的名字活了十四年,这个名字几乎代表着他的过去。如今要弃名换身,与这个名字有关的所有联系也都将被斩断。
但有一些东西,他不想舍弃。
马车刚转进八宝巷,便见有人等候,却是顾横之。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青直裰,在夜里颜色近墨,但又与夜色区分开来;宽肩长臂,干净爽朗。
“你怎么在这儿?”贺今行停车跳下去,又疑惑道:“大哥怎么没请你进府?”
“我避开了。”顾横之眨了下眼睛。
城门处不便停留说话,他就到侯府这边等。但要是和贺长期说上话,他就不能再等在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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