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相爷,最后却被查出是南越人贼喊捉贼,自导苦肉计。百官就和谈条约再生争议,而最新送到的南越国书盛气凌人,更助群情激愤。而和谈不能再拖延下去,最后政议的结果是,选派一名使节,带着国书与南越人的尸体证据前往南越,尽可能快刀斩乱麻,解决此事。
但负责此类事务的礼部侍郎王正玄擅长西凉话与北黎话,却并不擅南越古话。礼部擅长南越话的官员稀少,且多位卑职低,派谁出使就成了一道难题。
尽管朝议轰动,但皇帝对这两件事显然是提前知道的,不算意外。问题在于,不论查税清田,还是出使南越,都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总之贺今行一时没能想到。
他也没时间琢磨太多,至第二日起,便日日前往应天门,向宫里递牌子,而后在抱朴殿前求见圣颜。
皇帝一日不召见,他便一日不缺地求见。
直到明德帝终于肯见他。
第223章 四十五
腊月廿四,上午。
顺喜踮着脚从抱朴殿出来,向在外等候多时的年轻人微微摇头。
一连几日,贺今行已经习惯,心知再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果断撩起裙摆,端正跪下,高声道:“恳请陛下见我!”
“郡主啊,您这又是何苦?”顺喜吓一跳,弯着腰低声劝道:“恕老奴多句嘴,陛下准您日日到此,已是优容。但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您就歇了这心思,别和陛下较劲儿了。”
大太监话里拿来做比较的是顾横之,坚持与他一同求见皇帝,但又不能像他一样随意出入宫廷,只能在午门前等待。
他本没打算让对方一起来。若非昨日无意间听宫人提起,他甚至不知,还有人相隔半座宫城陪着他。
那种感觉对贺今行来说难以言喻,唯一确定的是,麻烦顾横之的次数逾多,亏欠的人情就愈重,甚至有些不知如何偿还。
他只能拜托顺喜,“求内监再行通传。”
顺喜叹息一声,转身进去了。
他挺直脊背,静静地看着雪花从眼前落下,化作寒意自膝底升起。
待得下午,便有小内侍出来,碎步小跑地略过他,往宫外去。
皇帝终于召见了人,却不是他,而是顾横之。
顺喜引着顾横之穿过空旷的前殿,到后殿道场。
明德帝双足伽趺盘于圆座之上,行闭目返听的内练功课。在顾横之行礼过后,却开口问道:“你进来的时候,看着阿朝跪在外边儿,心中可有生怨?”
顾横之答:“末将不敢。”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明德帝语调平平,接着却一转话头,“与南越和谈一事,你身为顾氏子,于南方军中领职,可有什么看法?”
顾横之平视前方,再答:“末将只一人,不足以代表南疆八万将士,亦不该有看法。”
皇帝双眼半睁,注视着他,“那朕再问你,问你一人,对使臣被刺一事,对现阶段的和谈,有什么看法?”
寒风自大殿两面窗洞涌入,顺喜觑着皇帝脸色,上前关了两扇窗。
他说:“末将空有一身武力,而无处使。”
“你能说这话,说明你心里不止有怨,还有气。”明德帝抬脚走下台,顺喜为他披上一件薄道袍,“你们这些年轻人,有血性是好的。但世事皆讲究阴阳平衡,凡事过了头,就会招致祸端。”
他走到顾横之跟前,俯视道:“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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