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他抱了个拳,踩着风火轮似的跑了。
坐在房顶上旁观许久的桑纯才跳下来,走到他身边,道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他们都不想走?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才不舒服呢。”
这个少年人喜欢跑马,喜欢追鹰,居无定所是常态,从未想过要用房屋和土地来束缚自己。
整个神仙营的混血儿几乎都是如此。
贺今行替他拍掉衣衫上沾的草屑,说:“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乡,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一辈子的心血也都在这里。他们离开家乡,就像你长住在玉水城一样,要舍弃很多的东西,作出很大的决心,才能做到。”
“这么恐怖?那我理解他们啦。”桑纯吐了吐舌头,怀着对这些百姓的可怜,去寻同伴。他是塘骑,不必参与作战,但要排岗放哨。
今晚轮到值守,他与同伴一起出了西城门。两人本该沿城墙来回,但云织县离北边前线远,神仙营驻扎之后,贼匪都不再光顾,巡逻就变得十分无趣。
看着月上中天,两人无所事事,决定偷偷地赛一场马。这段时间他们往错金山上上下下,对周边十分熟悉,闭着眼都不会跑错。
口哨一吹,两匹骏马瞬间冲出,向着边境线奔驰。你追我赶,不知不觉就跑出了几十里
夜风与马蹄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却骤听“呲”地一声,犹如一把刨刀刮过耳膜,刺得人头疼。
但这声音对于一名塘骑来说,再熟悉不过。他与同伴立刻勒马,仰头望向声音的来源——色彩奇异的烟花在西天绽开。
那是神救口的方向。
眨眼间,又一支鸣镝拖着火光冲上天,爆响尖锐地荡开。桑纯没有捂住耳朵,全神贯注地数着。
“两支、三支……”
另一边,贺今行回到县衙之后,将云织的县志、人口黄册、鱼鳞图册以及其他重要文书,装了三大箱子封存好,才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贺冬煮了夜宵端过来,就看到青年在桌前捏着一封信发呆。那信是他前几天才从净州带回的,知道它来自剑南路。
“这信里有问题?”
“没。”贺今行回过神,把信收进官皮箱里,竖指向窗顶,“冬叔,我在想,要不要把它也带上?”
贺冬顺指看过去,是那盏滚灯,“想带就带呗,虽然这玩意儿是有些占地方,但也占不了太多地方。不过这和那封信有什么关系?”
他回想了一下,“哦,都是那顾氏子——他有问题?是了,顾穰生一直对贺大帅有意见,他肯定知道了除夕那件事,让他儿子来……”
贺今行越听越没边儿,赶忙打断对方,“横之没有问题,不是,就不关南疆的事,冬叔你别多想。”
他拍了下额头,看着窗下轻轻晃动的灯,继续为难。
它由竹编,个头大,心却是空的,不用合适的箱子装起来,会被其他行李挤压损坏;若是挂在板车上,又怕它在路上被刮坏,或者不慎遗失。
当初他坐马车抱着回来的。这次要骑马,不好随身携带,专门弄个大箱子,一辆板车又搁不下了。他更不想放到其他人的车上去,占别人的位置。
“怎么会这么麻烦呢?”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踮脚伸手去摘灯。
贺冬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叫他吃了夜宵再说,话到嘴边却恰好被跑进院子里的少年打断。
“将军!神救口遇袭求援!”桑纯满头大汗地冲过来,比着手势急道:“一次发了五支鸣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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