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关柴炭紧缺,军师帐里也只有一日两斤的份例。
王义先干脆不烧火盆,弄了个比巴掌还小的手炉揣着,使手指不至于冻僵得无法批复军务。
这日,埋在西凉军中的内应传回密信,道是铸邪怒月已离军五日回返西凉。
“好啊,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斗。”他心下一松,当即给大帅传信,又召诸部将前来议事。
恶劣的天气令西凉人进攻不利,他们虽然也无法趁此机会发起反攻,但有了更多喘息的时间,必须好好利用。
两日后,仙慈关未有回信,银州倒是先来人了。
“末将来为军师献策。”顾横之一进营帐便请命,盔甲上犹挂着霜雪。
“你又想干什么?”王义先下意识问,见他不开口,挥手遣退帐中书吏。
顾横之这才直言:“愿请一千死士,出关夺回神救口。”
他本想策划一场刺杀,但铸邪怒月离开累关回西凉,就有些鞭长莫及,便立刻改变了策略。
“哈?”王义先一噎,而后说:“你小子可真敢开口。不说别的,你爹,还有皇帝,准你到银州来,是让你来练兵,不是来打仗的。”
“振宣军组建已超三个月,操练阵式编排成谱,军规条例人人皆知,按部就班即可。况且还有方指挥使与诸位教头在,并非缺我不行。”
“不是一回事儿。”王义先摆摆手,表示免谈。
顾横之抱着拳,正色道:“末将愿立军令状。生死由命,概与旁人无关。”
臂缚肩甲相撞,金声震耳,大有事不成绝不罢休的气势。
王义先也为之一震,随即无奈道:“你怎么去?铸邪怒月回西凉,累关外的重重大军可没跟着回去。”
“走西州,经错金山,直奔神救口。”
“这寒冬腊月的,大雪封山,不好走。”
“能不能走到,走过才知。”
“……年轻人啊,天河高原和你们南疆可不一样,一年四季没个冷的时候。遇上暴风雪,碰上雪崩,迷失道路,都会死人的。”
王义先丝毫没开玩笑。
顾横之却说:“难道军师就没有想过这条路?”
他起身走到挂于一旁的大幅舆图前,直指神救口所在,“西北边境线上下皆在西凉人控制之中,可谓门户大敞。眼下天寒,尚未有影响;等到明年开春,西凉人的后备军与辎重补给舍弃鸣谷关,直接从神救口出入,时效将会大大提高,对正面战场的支持力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能守住累关,铸邪怒月也可以调头去围困仙慈关。到那个时候,就算振宣军出山,我们有多大把握在正面战场上完胜西凉大军?仙慈关如一座孤岛,又能坚持到几时?”更甚者,西北三州一旦彻底易主,以西凉人对中原沃土不死的野心,骚扰袭击将无穷尽也。
“要想收回西北三州,要保住仙慈关,代价最小的办法就是夺回神救口,切断西凉人从净南穿越错金山的路线。”
“若能成功,明春攻守异势。”他沿着秦甘大地的边缘划了个圈,指锋落在豁开的鸣谷关,“围三阙一,哪怕不能瓮中捉鳖,也可逼着西凉人撤出鸣谷关。”
最后,他垂下手,转身与军师正面相对,说:“夺回神救口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王义先确实想过在铸邪怒月回来之前,让仙慈关那边派兵,夺取神救口。他抬手鼓掌,“看来我说错了,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准备。”
整个初冬,顾横之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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