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给你送来,但风干之后,商路就不通了。”顾横之悠悠地把来历说给他听,“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冬叔火眼金睛。”
他也注意到了贺冬看那花罐的异样,可他不擅长解释,便没有多提。他的喜欢从来坦荡磊落,是否长久,自会由时间证明。
贺今行吃了小半碗粥,便撑不住睡过去。
剩下半碗,顾横之两口喝尽,收拾了碗筷,才重新去纸篓里把扔掉的毛笔提溜回来。就两支,还是得省着用。
下午,星央带着几个混血儿过来,见他们将军已经睡着,稍坐一会儿,就把其他兄弟支回去了。
他带来一些草茎和兽皮,将它们编成绳,把那枚绿松石重新串起来。
贺今行醒来后,问他的身体,又问神仙营现在的营地,大家的状况,还有他们的马。
星央就在床前席地而坐,一一答完,项链也就编成了。
顾横之已经把桌椅挪走,期间就一直在外间继续处理那些古书。星央走时同他打了个招呼,他淡淡回应一声,仍然头也不抬地沉浸于手下笔墨。
直到眼前投下阴影,继而响起轻缓的声音:“不如效仿仙慈关?”
他才恍然惊觉,“你怎么起来了,冬叔说你还需休养……”
“不妨事。”贺今行没等他搀扶,便按着桌沿在他左手边坐下,截住他的话:“西凉储君身亡,大军无帅,内部不知是何情形,不知何时就会反扑,岂能一直休息下去?”
顾横之看他坚持,便没有强行劝他。说回前言,“但是我没有去过仙慈关,不知各处布置关窍。”
他方才尝试根据地形推演,但那样庞大的雄关壁垒,非一年一月之工事,凭空想象还是太过艰难。
“我知道啊,你问我就是。”贺今行将摆在一角的舆图拿过来。神救口里外,包括方圆二十里,画得清清楚楚,细致到马匪开凿的小道。
顾横之便列开图纸,一项一项地询问,问题繁且杂,但没有涉及任何一处机密。他有分寸,以他的职级不该知晓的,绝不多问。
贺今行说了许多话,很快倦意上头,不得不撑着额侧,端看他奋笔疾书,竟入了神。
这一宗事务终于做完,他的精神也缓和许多,能起身在房间里走一走。
夏青稞就在这个时候前来,将印信郑重地交还给他,“万幸不负君所托。”
贺今行与他对礼,俗话总说大恩不言谢,只管还报。但这等恩义岂能不谢,礼罢再度一揖。
“别。”夏青稞赶紧止住他,“我看你这脸色,真怕你直接栽倒。”
“怎会?夏兄肯定能先接住我。”
两人都笑,夏青稞又说:“我今日先把印信给你送过来,那些搬迁前后的公务,等我整理几日,再给你拿来。”
贺今行知他是怕自己重伤初愈,太过劳累影响康复,才会如此细心打算,认真地托他再代任几日。
晚间饭后,贺今行占了桌案写信,又说起净州那边的西凉驻军。
“目前还没有动静,来过几拨探子,露了头一赶就走。”顾横之对这些了如指掌,“冬月连着几场大雪,地上雪厚得很,马很难长途奔袭。他们的甲胄和武器用的铁太多,一旦沾染冰雪很容易起绣,维护就是宗大事。”
这就是骑兵的劣势之处。战马武器都很精贵,却始终不如人灵便,什么地方都能去,什么气候都能承受。
等到春来冰雪消融,天气暖和了,就又轮到它们大展身手。
今日已是冬至,距离开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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