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没有混进城的办法。
“那我就直说了啊,您别不信。”牧野镰挺直腰杆,“我们商量过了,想投军,或者说,被招安。”
这话利落,意思也足,贺长期不由侧目。
牧野镰任由他打量,牙花子一咧:“以前西北军严进宽出,咱这号人没那个机会。但现在仗打着,人是一坑一坑地死,军队也就缺人了是不是?贺将军你看我们这百十来号人,也是经过历练的,拉到战场上不怵人,运气好能砍几颗头,实在不行做炮灰都算有用。您觉着怎么样?”
“不怎样。”贺长期收回目光,迈步往前,“能不能收编你们,我做不了主,得进城问过守备。”
他虽然这么说,但心知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一是如牧野镰所言,战场上确实缺人,这些马匪能用。
二则正因为他们是马匪,所以不能放任他们继续在民间流窜。现在非常时期,没条件依律收押审判,只能放到眼皮子底下管束。
“真的?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多谢贺小将军收留!”牧野镰怪模怪样地抱了个不成型的拳,回头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喊自己的一溜手下,“还不赶紧跟着走!”
举人师爷走到他身边,等那波西北军走出十来丈,才问:“咱们真要投军?进城的方法多的是,何必一定要跟着那姓贺的?”
牧野镰一脸得意地笑:“你都说了,他可姓贺啊,和贺大帅一个姓,老子稀罕!”
见师爷若有所思,他伸臂搭上对方肩膀,凑到耳边说悄悄话:“战场是一定要上的,师爷不想做炮灰,可记得抱紧爷大腿。”
而前面不远,贺平也在低声问贺长期,那帮子马匪怎么处置。
马匪马匪,杀过平民劫过财的,绝不是投军从良就能抹平的罪孽。
贺长期说:“等战争结束,他们还活着的话,功归功,罪是罪,交官府论处。”
贺平深表赞同:“这样也好,咱们是兵,判不了案,就让官府来。”
一行人相安无事到了玉水。
贺长期领着下属与驻军对接,牧野镰一干人则跟着驻城守备去校场,走时还嘻嘻哈哈地挥手:“贺小将军,等咱们成了同袍,兄弟我再来找你!”
贺长期皱了皱眉,没回应,他自认和这厮不在一条道上,联系暂且结束。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从兵营里出来,就与贺平一道,在城里兜兜转转,最后走到一家铁匠铺前。
室内光线不足,老铁匠大半个身子陷在昏暗里,只有一头白发和手中铁钳所夹的烧红烙铁,格外显眼。
贺平拉着他进去,在门口就喊:“匠师,我们来取马槊!”
老铁匠的目光扫过贺平,落到贺长期身上,“哦,你兄弟是做给你的。”
“兄弟?师傅认得我们?”贺长期便问名讳,怎么称呼。
“这军屯里人人都是兄弟。”老铁匠放下铁钳和大锤,转身融进了一片黑暗里。
少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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