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殷侯找到他的方向,温和地笑道:“我叫你来,就是因为我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
“我、您……怎么会……”贺长期直愣愣地看着他,语无伦次。
他年少时很想亲近他四叔一家。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次和他四叔距离这么近,近到能无比清晰地看见他鬓间的白发和无法凝神的双眼。
他宁愿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殷侯拍了拍他的小臂,“年纪大了,生老病死,天行有常。这算不得什么,你也镇定些。”
而后才道:“我希望你能去一趟净州,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军师,让他尽快回来。除了他,此事不能让军中任何一个人知晓。”
然他越镇定,贺长期越是难以平静。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
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殷侯以为是问自己这样安排的原因,回答:“现在还没有把西凉人彻底赶出去,所以不能让大家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因为他而影响战局,那就不好了。
“此事虽紧要,但才打下净州,军师那边想必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也不必太过着急。你连夜赶来,饿了吧?”他说到这里,叫副将把他的夜宵端上来。
副将应声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殷侯拿出一把短刀放到桌上,推向他,“我一直都想向你道谢。谢谢你为我妻固坟。”
贺长期已忘了这件事情,此时回忆起,竟无语凝噎。
“收下吧,改日试试可还锋利否。”
贺长期抖着手拿起那把刀,刀鞘斑驳,显然佩戴使用已久。
他仰头眨了眨眼睛。
恰此时,苍州急报送达,言西凉军异动频频。
端着一碟面饼回来的副将立刻将碟子塞到他手里,跟他说可以吃完休息到明日再走。
贺长期知道不能再留,吸了下鼻子,大声告退。
殷侯含笑朝他点头:“去吧。”
他抱着碟子出去,把面饼打包做干粮,把短刀挂到腰间,想想又觉得不对,脱了铠甲底下的袍子,把刀包起来带走。
夜风冰凉,他吹了一路,经过自己所属的兵营驻地,踌躇许久,还是先回到营里,把贺平叫上,还给人另外支了匹马来。
贺平有经验,出营的时候就背上了包袱,习惯性地问要去干什么。
贺长期却不答,闷头就走,走了几里路,心中挣扎终于有了结果,才反问他:“你知道今行现在在哪儿吗?”
贺平茫然道:“云织县,净州城,或者累关?距离我们上一次通信已经很久了。”
其实他回到玉水之后就联系过贺冬,但当时是避着前者去的,现在也就不好说出来。
贺长期说:“平叔,我知道,是他让你跟我一起来的。”
“是。”贺平点头,反应过来又摆头:“不是,你问他在哪儿是什么意思?”
“你就说,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能是能,但是……”
贺长期勒住马,低声说:“那就拜托你去找他,告诉他,他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能回去见他爹一面,就一定不要耽搁,尽快回去。”
说罢,打马独自飞驰而去。
“他爹?状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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