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钝响,不止墙体,似乎脚下地面都震了震。
晏尘水上来看额骨损伤,与袁三儿那具尸体相差无几,甚至凹面还要稍大一圈。
“能打死人么?”他最关心这个。
贺今行想了想,实话实说:“击打在颈椎脊髓,或许可以,额头,不太行。哪怕本就有躯干上的重伤,也无法立刻毙命。”
他回过头,看第一副尸骨,“但袁三儿的躯干骨头并没有明显的骨折、错位或者切痕。”
“可能是下毒,或者惊悸、窒息。”晏尘水顿了顿,压低声音:“当时的情况已无法复原,我们衙门里还有内鬼。”
贺今行颔首表示明白,看着他仔细擦去那颗骷髅头上沾的泥灰,又好好地放回隔间。
晏尘水一直被看稀奇的目光跟着,出来之后,解释道:“既然已被执行死刑,那生前的罪恶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他们帮助我研案,我自然要尊重他们。”
在他眼里,活着的罪犯自然面目可憎,然而一旦死去,他们就会变得无害可亲。
事情办完,两人从停尸房出来,从泡着柳枝的水缸里取水洗手。
整个刑部后堂除了牢狱大门透着灯光,再没有其他人。空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腥气,不重,却仿佛能粘到人身上,叫人不舒服。
晏尘水早已习惯无所觉,望了眼天上的月亮估摸时间,说:“要不就在这里歇一晚?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很凉爽吗?周围也没有民居,不会被突然打扰。”
贺今行只道:“我明早还得去上朝。”
“穿紫衣了?”晏尘水喜道。按大宣律,一般情况下,在京官员得四品才能参与朝会。
“没,我们衙门尚无主官,我是代主官上朝。”贺今行跟他说了说通政司现有的架构。通政使暂缺,通政使应当履行的职责,皆由他代行。
“那你岂不是有实权没上峰,这么好?”
“……好坏参半吧。”
两人说着话,一道出了刑部,果然宵禁已开始。
街边再没有卖夜宵的摊子,晏尘水饿了也只能忍着。回到官舍,贺今行找了些点心和他一起吃了。他困意上来,懒得回家,干脆就在这儿借宿。
自从做刑部官之后,夜不归家是常事,一晚两晚的也不怕他爹担心。
贺今行让他先去床上睡,叫他明早走的时候,把钥匙插在门槛缝里就行。
自己则稍后打了地铺,囫囵睡半宿,听到五更的梆子便起身,洗漱换朝服。
五更的天仍然昏昏,但已有早起的人烟。他先去萃英阁,与知事几乎同时到衙门,封存了今日要上递的奏本,才倒回去。
路上有挑担的卖热食,包子五文,馒头两文,比之前两年又涨价许多。但要填饱肚子,只能不去计较这些。
到应天门上,已有紫袍一片。
他来得不算早,稍等片刻,宫城便开门放行。排队过搜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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