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没那么好控制。
傅景书却不这么想。
太后虽然姓秦,是秦毓章的姑母,但两人关系并不亲近,近年来更是多有不合,往后未必能走到一条路去。
秦太后就是后宫运气过人的典范,前半生靠着乐阳公主得先帝宠爱,而被爱屋及乌;先帝驾崩之后,她不受宠的儿子突然登上帝位,她随即母凭子贵。
此人空有野心与欲望,论智计,不及她的侄女秦贵妃,更别提把持朝政十余年的秦相。
傅景书并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因此也无甚所谓,实在不行,“他们要是不愿意,那便都杀了。”
死人就不会和她讲条件,只能乖乖地任她摆布。
傅谨观知道她这一年来时常被召进宫里,想必也埋了不少手段,说出口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他并不完全赞同妹妹的这种做法。但妹妹的意愿高于一切,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想,他就不会反对更不会阻止。
他说:“你能因此感到高兴就好。”
傅景书点了点下颌,回应道:“哥哥只要支持我就好。”
她俯下身,趴到他膝头,闭目休憩。两袖海棠簌簌地垂盖在哥哥腿边,如同攀缠上一棵不会移动的树。
不多时,她的近身侍女进来,叫了声:“小姐。”
见她睁开眼,立即打了个手势,说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还挺快。傅景书撑起身,准备去办今晚第二件事情。
她叫明岄推自己出去,衣袖一角却被哥哥及时地攥住。
她放缓语速,如同哄孩子一般说:“夜深了,外面风大,哥哥就在屋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傅谨观没有放手,“一定要一直瞒着我吗?”
傅景书没说话,两道远山眉沉下去,将本就冷淡的双眼压得更加锐利。
她真的很不喜欢有人违逆自己。
傅谨观迎着她的视线,不惧继续说:“我知道,只有陈林,才会因为母亲的缘故,扶持我们。但是,我不放心他。”
他提到那个名字,傅景书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他终于说出来了”的悬疑落定感。
他们兄妹二人的母亲曾入江湖,拜在衡山。
同门有位师弟与她感情甚笃,后来因缘际会,两人各自离开山门。第一次重逢,师弟进了漆吾卫,师姐嫁为皇子妃,育有一子。数年后再相见,师弟一路爬到了统领的位置,师姐已患杂症,命不久矣。
又三年,故人长绝,余留一双儿女。
师弟便将复杂的感情投注到这两个孩子身上,暗中为他们提供了许多便利。
那时傅景书尚且年幼,刚刚学会用毒药慢慢地杀死一个人。但面对递向自己的机会,她无师自通,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就迅速地抓住了它。
哥哥比她年长,本就认得陈林。他们能这么快地从稷州走到这里,确实也得益于陈林相助,猜不到才是不应该。
罢了,傅景书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哥哥可以是例外。
遂吩咐侍女:“叫他进来回话。”
侍女应声退下,少钦,领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进来。
后者一手握刀柄,一手随膝扣地,向景书小姐行礼,随即汇报:“那个人的家里并不知道他行踪,后来我们在逸云楼上找到了他。”
傅谨观没有去猜“那个人”是什么人。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妹妹身后,看着那刀身的形状与刀鞘上的鎏金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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