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伍九年,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点到即止地操练,日复一日的站岗,从一座关口换到另一座关口。我厌倦过这样的生活,因为枯燥无味往往意味着碌碌无为。直到我真正独立领兵,出征南越……”
她露出一抹悲伤的神色,却没有再细说。转而站起身,向对方抱拳道:“身为军人,我擅长的只有打仗。但我不能一直打仗。就算我遵君命一直打,我的部下们也没法一直跟着我征战。人可以偶尔受伤,却不能一直流血,侯爷,请您理解。”
忠义侯一直安静地听着,很有风度地颔首道:“将军的态度,本侯明白了。”
顾元铮再一礼,便离席去栏杆边,想跟她表弟说两句再走。
然而当她看到顾莲子已经喝掉一壶酒,仍倚着栏杆豪饮的模样,立即沉下脸:“你竟酗酒?”
顾莲子以两指拈着壶耳,将酒壶递到她面前,“差点忘了,我说请铮姐喝酒来着,喝吗?”
顾元铮仍然不愿相信:“你一直这么酗酒下去,来日还拿得稳长.枪吗?”
“姐姐。”顾莲子依然举着臂,脸颊酝起一层薄红,眼里也像晕着水光,“你们需要我拿吗?”
顾元铮喉头动了动,额上青筋鼓起又息下去。她接过,仰脖将壶中酒一饮而尽,空壶笃地放到栏杆上。
“舅母让我给你捎了东西,明日上午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记得醒着清点。”
顾莲子乖乖地点头,笑道:“谢谢铮姐。”
顾元铮别开视线,快步下楼。
回到驿馆,南越使者在她房间外面的走廊来回踱步,看到她回来就像看到救星似的。
顾元铮推开门,将他拉进屋里,才让他说话。
“我见到了沙思谷,但他一点不怕我们,还得意洋洋。我设计套了一下他的话,他说他早晚会回去继承王位,让我们别跟他对着干,否则到时候一定会报复我们。”南越使者因为蒙着脸,说话嗡嗡地,问她:“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这沙思谷倒真是个蠢材。”顾元铮揉了揉额头,将朝廷有可能送沙思谷回南越重建王廷的事,告诉对方。
使者大惊,连连道:“这怎么可以呢?首领已经废除奴隶制,在筹备建立新的朝廷,绝不可能再让那些吸血的恶鬼复辟。贵国皇帝要是派兵以王礼把沙思谷送回来,岂不是逼着我们和你们的军队宣战……难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和平下来?”
顾元铮安抚道:“你别急,我们南方军止干戈、祈和平的愿望和你们还是一致的。这只是一部分官员的想法,我猜朝中也有反对的意见,陛下也在权衡之中,并没有拿定主意,否则何必让我带你们进京?”
“没定就好。”使者擦了把冷汗,镇定些许,躬身相求:“这一路多亏有将军愿意帮我们,我们感激不尽,还望将军能再帮助我们争取皇帝陛下的支持。”
顾元铮把人扶起来,道:“光我帮你们没用,我是武将,陛下虽然会问一问我们南方军的意见,但做决定还是会听那些文官的。你们要想确保陛下不会送,还需要得到更多更有力的支持。”
使者想了一圈,说:“我们能否去找那位裴使节?他在翠玻台为不相识的奴隶与大祭司争辩,之后又为义军推翻贵族贡献力量,是位正值、善良、没有偏见的人,或许这一次也能为我们说话。”
“你说裴明悯?”顾元铮也有些意动,但想到裴明悯是裴相爷的独子,裴相爷又站在忠义侯那边,便有些顾虑。这些计较不便与对方托出,只道:“宣京形势复杂,不能贸然行动,万一起到反效果就不妙了,且等明日我去打听清楚局势。”
使者在宣京就认识这么两三个人,只能按她说的等待。
翌日一大早,顾元铮先去乐阳长公主府送东西,再回头去兵部。
盛环颂亲自接待她,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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