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有他们的心腹身上。”
“不能这么想。”贺今行看向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会试舞弊,会牵连到哪些人,最后哪些人可能获利?”
郑雨兴飞快地动脑,伸出手,想到一个说一个,再掰一根手指。
贺今行看回纸上,自言自语:“要是定罪,欺君渎职,革职下狱都是轻的……御史台,礼部,左相的位置,掌控朝堂的权力,还有。”
他再次下笔,却什么字也没写,只涂出了一个黑点。
随后,他搁了笔,把纸揉成一团,塞进招文袋里,“我走了。”
郑雨兴还在想里面的弯弯绕绕,慢一拍才问:“要不要点个人跟着您?”
“不用。你们按时下衙,雨大风大,回去的时候注意路况。”贺今行拿了把伞,顺势和对方说再见。
雨势小了些,但时辰已晚,四方街景皆是阴沉沉、灰蒙蒙一片。
贺今行路过工部衙门,托门房叫柳从心出来。
后者没带伞,跑着躲到他伞下,一起走到僻静处,先开口说:“会试舞弊你肯定知道了吧,下午衙门里传疯了,我就说那几个草包肯定是作弊。我还听说刑部和大理寺的主官都被召进宫,陛下是不是让他们三司查办?”
贺今行颔首承认,将今日发生的事和陛下的圣旨告诉对方。
柳从心:“你也负责查?那咱们手上这些线索怎么办?”
“我叫你出来就是为了此事。”贺今行快速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怎么发现那五个人的么?我现在要去刑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所以拜托你下衙之后代我去一趟冬叔的医馆,冬叔认得那个闲汉,你叫他立刻去找到他,把人控制住。”
柳从心有些惊讶:“不让刑部去拿人么?”
贺今行低声说:“现在所有衙门我都信不过。”
柳从心:“你还是觉得这很可能是栽赃陷害?”
贺今行沉默一刻。
裴相他不敢肯定,但这种事情毕竟是读书人最痛恨的,裴相要做,应该也不会瞒着忠义侯。而淳懿,他相信他绝对不可能纵容舞弊。
他说:“从通政司和荟芳馆开始设局,就不只是单纯地针对裴相爷或是晏大人。我怀疑还有”
柳从心咬咬牙,不需多想便说:“行,我相信你,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让祺罗也来帮忙,这种闲汉流氓,她收拾过很多,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从他们嘴里撬话。”
“好,有劳你们。”贺今行不多废话,送他回工部衙门,随即赶往刑部。
步履如飞,溅起一路水花,将官袍下摆打湿一片。
整个刑部灯火通明。贺今行找到贺鸿锦,得知他们刑部和大理寺分头行动,该抓的抓,该审的审,估摸着要忙个通宵。他将目前的案卷抄录一份,盖印之后,不打算多逗留。
告辞之时,贺鸿锦却突然问他:“你和老三平常联系吗?”
贺今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贺三老爷,于是回答:“三夫人并不喜爱我,我也不想让三老爷难做。”
贺鸿锦额头上皱出个“三”字,沉声道:“三弟妹还是这么泼辣,小事上由她造,大事上却不能任她这么胡闹。我给老三写信,说说他。”
“多谢贺大人好意,但真的不必了。”贺今行再次拒绝,讨了一支夜行令,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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