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晏就是倒霉遇上了这档子事儿。本来不该他做副考官,可陛下偏偏绕过几个秦党的人,点中了他。我们当时聊起来还不解圣意,后来才知怎么回事。他这个人惯来谨慎,胆子又小,不可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三法司长官多年未变,都是老搭档了。他话里话外,就不认为晏永贞会舞弊,去问询也是例行公事。
贺今行:“裴相爷那边?”
大理寺卿往四周扫了眼,见下属们都远远的在做事,才压低声音:“贺大人的意思是,把能抓的都先抓进牢里,尽快审完,免得被灭口销赃。等这边把第一轮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再去请裴相爷配合问询。我也这么想,现在什么都没掌握,去找裴相,也说不出话来。”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多少透露出贺鸿锦对案子的判断,以及两法司查案的方向。
贺今行听罢,不做评价,说:“我明白了,希望两位大人都能顺利。”
将近午时,刑部的公厨过来点人头预备送饭,共事的郎中请他们一起吃饭。
他婉言谢绝,说要回通政司,下午些再过来。出得刑部衙门,则去买了些热食,到工部衙门斜对面的巷口,边吃边等。
天气热,柳从心出来,见面就打了个呵欠,顺势捂着嘴说:“人抓到了,具体的去胭脂铺说吧,冬叔也说好了在那儿汇合。”
贺今行看他眼睛底下透着青黑,估摸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把饭团给他,再把他手里的油纸伞拿过来撑开,遮住毒辣的日头。
正午没几个人逛街,胭脂铺里也没什么生意。祺罗见两人来,直接伸臂往里请。
浣声也在,见他们要进内室说话,主动说在外面看着。
室内凉快许多,柳从心精神也好了些,帘子一放下来,就将昨晚怎么去抓那个闲汉的,又关到了哪里的铺子里,一一道来。
贺今行向他们躬身道谢:“辛苦你们了。”
“贺公子这话见外了,自己人哪儿需得着说谢?”祺罗笑道,看向柳从心,“就是那厮实在是个废物棒槌,灌了太多马尿,满嘴胡话,浪费少当家大半夜的时间,才弄明白他到底是从哪里听到那些消息的。”
柳从心接道:“他供出了一个人,说是安化场那边的蛇头,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叫他专门在会试之前散布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这么看来,是有几分提前埋势布局的意思,但又不像裴相他们做的了,否则何必留下这么多马脚?”
贺今行也这么想,就问:“知道这个人的行踪吗?”
祺罗摇头,“宵禁一结束,冬师傅就过去找了,刚刚巳正才来过一回,说是打听到了几个地方,但是真是假,还得去验一验才行。我让得力的伙计跟着去了,找到人立刻来报。”
“好。”贺今行去过安化场,想到那边鱼龙混杂,又说:“凡事以你们自身的安全为重,如果蛇头身份麻烦,不能贸然动手,就等我下衙来处理。”
祺罗见过他的身手,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认真应下。
贺今行和他们约好下午在刑部外面见,喝一杯凉茶稍歇,便打算回衙门。
浣声站在柜台后,轻轻福身,“公子慢走。”
贺今行侧身回了一礼,不多逗留。
他到通政司便开始处理公务,忙得脚不沾地,胳膊发麻,才提前把事情做完,能早些去刑部。
审刑司又从刘生口中挖出了两个考生。他仨平日一起鬼混,这回也一起作弊,连带着他们的爹娘、仆从以及其他有嫌疑的接触人,一大串人都被拿到刑部。
这里面的大部分人不能直接下牢,羁在前院排队等着受审,骂骂咧咧、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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