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是一个人没错,可难道以后就不娶媳妇儿吗?”郑雨兴奇道,“我每个月都要存一半的俸禄,不然以后聘礼紧巴巴,媳妇儿嫁过来也吃苦,多没面儿啊。”
“聘礼?”贺今行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些,一想就想到横之……他摸了摸耳垂,轻咳一声,另起话头:“今天下午可有谁进宫?”
郑雨兴也正色道:“崔大人未时进的宫,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崔连壁这时候被召,不外乎继任左相和怎么封赏边军两样事,事情未定,现在都没什么好说的。
贺今行点点头表示知晓。
郑雨兴也懂,继续说:“之后在咱们隔壁办公的,是不是就是崔相爷了?”
自裴相爷辞官,端门北楹就空下来,舍人院和五曹房那帮人也不往这边来了,他还怪不习惯的。
不过,只要有新上任的相爷入主,端门肯定会重新热闹起来。
贺今行说:“崔相爷有退隐之意,但陛下肯定不放,估计会再磨两天吧。”
“除了崔相爷谁能担这大任?我看大家都默认了,猜的全是右相那个位子——”郑雨兴压低声音,“大人,您觉得谁能担任?”
贺今行正翻找文书,闻言停下动作,偏头看向对方,“这等大事,要么廷推,要么陛下钦点,你我只需等结果。”
郑雨兴则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您也要为您自己、为咱们通政司打算啊。要是哪位看不惯咱们的大人上位了,咱们却什么都不做,岂不是会很被动?至少,至少属下看来,您完全可以升任为通政使……”
自从午门夺疏之后,六部衙门私下就对通政司颇有微词。现在表面和气,来日局势一变,未必还能继续相安无事。不说别的,光是促使陛下空降个顶头上司过来,就够他们现在这些人员喝上几壶的。
贺今行不是不明白这番话的言下之意,但升官并非他入职通政司的目的,更何况,“太祖当年初设通政司,说,政尤水也,欲其常通,故以‘通政’名官。还提出了四条要求,‘当执奏者勿忌避,当驳正者勿阿随,当敷陈者毋隐蔽,当引见者勿留难’。”
他面容与声音都十分平静,说出的话却挟着哀伤,“在舞弊案上,我自认没有做到这些。雨兴,你还觉得我配当这个通政使吗?”
郑雨兴不知道他伤怀的原因,但想安慰他,慌忙说:“可这是对通政使的要求啊,您现在又不是。陛下给您五品的官职,发五品的俸,却要您做三品的事,担三品的责任,哪儿有一直这样差使人的呢?您还到处奔波操劳,就算您有哪里没做好,那也不能全赖您啊。”
他说着说着当真气愤起来,“而且,我了解您,若非实在做不得的事,否则不会不做的。反正就算你不说,也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郑雨兴为上司觉得委屈,然而贺今行现在的位置算是自己求来的,他自认心甘情愿,也怪不得谁。
他为对方倒了一杯茶,“谢谢你相信我。”
郑雨兴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摸了摸官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毕竟我跟着您混饭吃的。”说完就笑了。
贺今行被感染到,也浅浅一笑。
之后的下午,他在直房待过酉正,等郑余二人先后离开,也没有等到贺鸿锦进宫。
夕阳将余晖送进窗棂,他突然就决定不等了。
他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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