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着走过最拥挤的地段,王氏的马车接走自家公子。星央瞧见有人卖狸奴崽子,凑过去看热闹。贺今行守在他身后,静立半晌,回望荟芳馆。
他来这一趟,除了一睹文会盛况,还想试试能不能碰上忠义侯。侯爷今儿大半日都在荟芳馆,但在他来之前就去了兵马司,将将错过。
可惜。
翌日一早,贺今行先去小二所,把学田的事情交待下去,才回通政司点卯。
近午时分,小二所来人汇报,有几卷相关的机密卷宗在户部,调阅需要他的印章。他正好有事想找陆潜辛,便亲自去户部取。
到户部衙门的时候正好是饭点,谢灵意今日也在本部当值,和自家堂官在同一片屋檐下吃饭。前者餐盘里荤菜比素菜多,后者却是白饭配青菜,始终茹素。
儒家提倡君子食不言,许多人踏入官场后都打破了这个习惯,但这里仍然安安静静。
贺今行也分到一餐,饭罢说完卷宗,说起昨晚遇上王玡天。
“……他大概是想进言,让京畿和江南路同时推行新法,怕我阻挠,所以才先来探我口风。”
谢灵意:“王氏在松江一兜子烂账,王正玄先前十分反对新政,现在他侄儿忽然改性子了?谁知道他们一家人打的什么算盘?”
陆潜辛仿佛听到一件趣事,笑说:“他既然主动提起,又对新政有利,那就支持他呗。”
贺今行:“陆大人也这么想?”
陆潜辛:“前几年松江冒雪灾,炭价高昂,一匹精布不一定能买到一盆灰炭,缺柴少炭而冻毙者不知几何。在背后囤炭、操控市价的是谁,不用我说吧?柳氏商行从江北运炭过去,还和当地人起了些冲突,最后拿钱请王氏族老出面才压下来。”
谢灵意沉声说:“松江路居大宣最北端,与其他路州往来不畅,凡有名姓的大家族,与王氏皆有绕不开的姻亲。这是左手右手,白脸红脸,都由他一家做了。”
陆潜辛只是陈述一些事实,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多余的情绪,饭困似的靠上椅背揣着手说:“我先前还在发愁,松江路不知何时才能用上新法。既然他叔侄人在京城,还敢提请同时将京畿作为试点,那我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可谓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贺今行明了他的态度,沉吟一刻问:“陆大人有证据么?”
陆潜辛垂目道:“我做王家婿十几年,去过几遭雁回,在那边自然也有些人手。王氏干的事也不止这一桩,只要陛下肯让法司去彻查,必能让他翻不了身。”
谢灵意依旧觉得不爽快,“可陛下并未有厌弃王氏的迹象,王玡天这么做也一定有目的。我们就让他这么顺利地达成目标,不施以一点阻力?”
“他的目的不是明摆着么,一定是冲着阻止新政来的。退一步讲,不顺着他,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陆潜辛无谓道,瞥着贺今行问:“小贺大人,你我合作之初便说过各取所需,我选择对我有利的做法,不算过分吧?”
贺今行点了点头,“凡事都有利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谢灵意彻底意识到什么,皱着眉不再说一句话,后面干脆亲自去库房找卷宗。
当天他很晚才下衙,上公主府借宿的时候,忠义侯刚从荟芳馆回来,邀他坐谈。
他不经意说起午间事,依然木着脸:“陆潜辛视王氏为眼中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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