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左肩,“我看你是忘了,漆吾卫最重要的一条铁律,就是不论对错、听命行事。”
下一瞬,巨力突袭,陆双楼身子一抖,只觉肩膀就要被捏碎。他整个胸腔爆发剧烈的震颤,在冲出口变成惨叫之前,被他咬住舌尖及时压下。同时额上青筋暴起,并瞬间凸延至脖颈,令头颈因硬扛高压而充血变得通红。
最后,他将口腔中混杂愤怒与厌恶的血咽回喉咙,一字一句地吐出求饶:“统、领、息、怒,属、下、知、错。”
“认清你的身份,如果你手中的刀不能砍向你的目标,那它就会对准你自己。”陈林收了手,跨过他向前,“不要再有下一次。”
失去钳制,陆双楼当即向前半倾,拼尽力气用右手拦住左臂,才撑住自己没有狼狈倒地,然后含着满口锈腥回答:“是,属下谨记。”
他就着这个姿势缓了许久,左臂仍然无法动弹,眼看就要破晓,才勉强爬起来。
“陆头儿。”一直在前堂口站岗的任玖这个时候才迎上来,问:“你还好吧?”
“我像要死了的样子吗?”陆双楼冷冷道,转身回他自己小队所在的院落。
任玖东张西望地跟在他身后,声如蚊讷:“我刚刚真怕统领下杀手。”
“他不敢杀我。”陆双楼用化瘀的手法揉按着自己的左肩,面无表情:“陛下已经怀疑他,他要是现在就杀了我,只会坐实陛下对他的怀疑。”
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即问:“这么久才回驻地,陛下留他多长时间?”
任玖回答:“统领出宫之后,去见景书小姐了。”
傅景书?
陆双楼眉心一跳。
这女人又打算干什么,多大的事需要她亲自见陈林?
陈林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留在漆吾卫的驻地考虑,而是先动身去刑部大牢,在路上慢慢权衡。
此时的刑部群龙无首,贺鸿锦惯常独裁,失去了他,刑部侍郎在陈林面前不敢说一个“不”字。
很快,侍郎便安排好一切,屏退了所有狱吏,亲自提灯引他下地牢,同时有问必答。
“……这贺今行看似良善好欺,实则我们各方面遍查了几日,都没能找到他足够致命的污点。和他同住的那两个,一个是陛下赐过籍的混血儿,一个是有自己的医馆、坐馆开方的大夫,都与这贺今行没有直接的关系,传唤盘问了几回,但抓不到错处,也不好羁押进来。至于他那个私生的爹,人在稷州遥陵,又是咱们堂官的兄弟——喏,就是这儿了。”
随即上前用力拍门栏,“贺今行,赶紧起来,有大人物要问你话。”
贺今行抱膝侧躺在枯草堆上,恍惚中似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去确认。
长时间的饥饿与无法休憩让他的精神仿佛被凌迟,脑袋胀疼得要炸开裂成几半,不仅难以冷静下来思考,更是浑浑噩噩得几乎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侍郎又提高声气叫了几遍,尖锐的声音落在贺今行耳里就像是扎进脑子的针,他捂住耳朵,看向牢房外的声音来源。是有两个人影,像墙似的并排着挡住了壁灯照过来的光。
他之所以没有靠墙支撑身体,就是因为他需要一些光照着他身体的一部分,才能让自己熬下去。他焦躁地把自己挪向光照之地,然而耗费所剩无几的力气也只能跪行两步便仆倒。
侍郎见状,擦着汗讪笑道:“我们刑狱这一套常法使下来,一般人坚持两三日就招了,意志顽强一些的至多撑个五日也要崩溃。他这都七日了,就算疯癫了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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