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自然是有的,应天门就有座登闻鼓。但我不建议您去。”齐子回迟疑道,“此事从长计议为好。”
“不行,不行……”王老伯飞快地摇头,坐牢是有可能被砍头的啊,怎么能慢慢来?他心里焦急,手上发抖,手里撑的伞也摇摇欲坠。随即,他不顾齐先生劝挽,牵着孙女,毅然决然离开城门。
“老伯——”齐子回劝不住人,问李兰开,“怎么办?我去追,你先带学生们去荟芳馆?”
李兰开有些放心不下,但他身为学监不能放任学生们不管,只得嘱咐他小心。
雨砸下来,噼里啪啦,在冥冥中溅起灿烂的水花。
晨钟悠鸣,穿过沉沉的雨幕,仿佛被黏上了一层无形的负担一般,使人惴惴不安。
朝官们收了伞,从内侍抬来的筐子里取条热帕子擦过头脸,理净形容,有序地进入崇和殿。
排班列队,恭迎圣驾,同往常任何一个朝会都没有区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罢。”明德帝展臂叫起,而后才落座于龙椅。他身着明黄朝服,头戴冕旒,气色不见丝毫不妥之处。
和前些日子相比,似乎又有些明显的不同。
文武百官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凝神,等着盛环颂与大理寺卿出列,上奏舞弊案的案情。
谁知这两位一动不动,叫人忍不住偷瞄他俩是不是还没睡醒。
猜测四起之时,明德帝开口:“宣旨罢。”
“遵命。”崔连壁应声出列,走到大殿中央,面朝齐齐跪下的百官,展开一卷盖了大印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设科举,为察贤举能,遴选英才;三年一届,中者敕官赋职,无不寄望其为民谋福。今岁一科,副考晏永贞,受阮成庸之胁迫,连通贺鸿锦之流,泄露买卖考题,提供亲笔答卷,帮助考生作弊,视律法如无物、朕之命令如戏言,令朕失望透顶,百姓亦不能再信之。今亲审其案,判决如下:主谋阮成庸,收回朝廷对其赠衔和抚恤,处戮尸之刑,夷三族,抄没家产。从犯贺鸿锦,择日处斩,其妻、妾、七岁以上子女皆流徙宁西军马场。从犯晏永贞,择日处斩,念其自首,供罪不讳,揭发有功,罪不及亲眷。其余一应案犯,皆按律论罪,及时行刑……”
崔相爷声如洪钟,气场威严,最后一句“钦此”落下,一众官员久久不能回神。
阮成庸早已暴毙不提,贺鸿锦和晏永贞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被下令砍头——自四月以来,这两位是第几个?
一位又一位高官大员的人头接连落地,让很多官员纵有疑问,却万万不敢开口上奏。
好在明德帝了解他们的心思,待崔连壁宣完旨意,便点大理寺卿向大家宣告更多的案情细节。
宋大人的讲述虽然平铺直叙,但也算详实细致,对同僚们的好奇心有个交代。
舞弊案的处置结果宣告完毕,王正玄进奏北黎使团即将到达的消息,将一应接待事宜议定。
这时,刑部李侍郎站出来说:“陛下,既然外邦使节将至,为了展现我朝上下一心、欣欣向荣的风貌,民间疯传的流言都要肃清,产生流言的源头大案也最好都要处理掉,所以贺今行蓄奴一案……”
他还未说完,斜刺里插出一句话将他打断,“臣对此案也有要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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