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仪攥紧令牌,无声点头。
嬴淳懿继续道:“漆吾卫在陈林死后,大不如前。禁军五万,除了桓云阶直属、戍守中门和内宫的两千羽林卫固定屯在皇城北门外,其他几卫平时都屯在怀王山北麓,轮值才进城。最近两个月轮值配合戍卫皇城的是神武卫,他们调走了五千精锐开去宁西,眼下正是虚弱的时候。我会派北城兵马司以发现地陷为由,将皇城北门外的主街封锁,拦住试图出入的任何人。至于皇宫内的禁军,出事后想必会往崇和殿聚集,但没有桓云阶调度,定然混乱不堪。我会加剧现场的混乱,只要你能先及时赶到,控制住皇帝,一切都不足为惧。”
“一刻之内,我一定打到崇和殿,与侯爷汇合。”秦广仪抱拳如击拳,“若是有人阻碍?”
嬴淳懿斩钉截铁:“杀。”
“明白。”秦广仪垂下肌肉隆起的双臂,通身尽是杀意。
“注意时间,鸣镝即动手。”嬴淳懿最后强调,毫不怀疑对方会临阵怯退。
他十分理解一个怀有滔天恨意的人,为了复仇会做些什么,就像他自己一样。
待此事尽,他便马不停蹄赶去兵马司衙门,做最后的部署。
此时已是申时。
傅景书刚刚看完下属带回的情报,对安排下去的任务做了些调整。管家匆匆来报,说礼部的郎中带着两个北黎人登门,指名要见二小姐。
不为别的,只为给她送上一份礼物。
“这是东君送给您的,要求我必须亲自送到您手上,所以典礼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地给送过来。”一个带些汉中口音的北黎人捧出一只素银宝箱。
傅景书双手接下来,放到腿上,覆掌抚摸过宝箱顶盖,仰头问:“她过得还好吗?”
那个北黎人绽开笑容,右手按上左胸口,“东君深受我们的爱戴,大君也很敬重她。”
傅景书没有称量对方的真心,可一小撮人和一个年幼不能专政的君主的信任与拥护,又能有多大用处呢?
她没有再多问多说,唤来侍女,吩咐准备回礼。待来客离开之后,才打开那只箱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只金镶玉的八宝香盒。
盒里装的香粉质地不算粗糙,但也不怎么细腻,哪怕凑到鼻前生闻,也几乎闻不到味道。
傅景书没有燃香试闻,也没有取出压在底下的书信,阖上宝箱盖子,将打开的香盒放到顶上。
如此枯坐许久,久到傅谨观过来看她,进而发现她怀抱的香盒。他很快就猜出来源,浅笑道:“今日北黎使团进京,所以这是裴六小姐送的?”
他伸指捻起一点香粉细闻,而后说:“不愧是她,如此了解你。”
“可她回给我一盒香,她拒绝了我。”傅景书把东西收起来,就放到一旁的圆桌上,再也不分一点眼神。
傅谨观知晓妹妹只是一时的置气,依然笑说:“再亲近的朋友,也总有观念不一致的时刻。阿书,只有你能完全地实现你自己的意愿,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你的一切。”
“不。”傅景书说:“哥哥不一样。”
她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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