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果然被秦氏策动,早就生了谋反之心。”
嬴追还跪在原地,以仰视的角度看着他,“陛下,臣只是认为,我们需要一位更好的皇帝。”
“果然,果然是你。”明德帝一手捂头,一手按胸口,状似癫狂地哈哈大笑,“朕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盼着朕驾崩。朕崩了,你们就能上位——”
“陛下错了。”开口应答他的是另一个女子,“盼着你去死的,是我。”
傅景书亲自转动椅轮,撞倒许多已经熄灭的蜡烛,然后碾过它们其中的一部分,逼近明德帝。
“是谁都不重要。”晋阳按着青砖撑起身,一件一件地卸下全副铠甲。
“皇兄,君王应当泽被天下,以天下人为仁,就像日升日落、春种秋收,就像赏善罚恶、激浊扬清,就像侵略者败退、守卫者终将胜利,这是天道。”
她将最后一件胸甲掷到地上,露出一身白麻丧服,然后慢慢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亦直指明德帝。
“天道有曲,我嬴追,自当拨乱反正。”
明德帝仍旧大笑不止,“你们以为,朕就一点没看出你们的打算,一点防备都没做?”
他抻直身体,理正道袍,摆出皇帝的威严喝道:“桓云阶,还不拿下她们?”
音声掷地,尚有回音,却毫无回应。
傅景书冷道:“陛下,这招你已经使过一回,难道还指望能灵验第二回?”
明德帝这才真正变色,以拇指揩去下巴上的血迹,皱眉道:“你们把桓云阶怎么了?”
“用了一点毒而已。”傅景书停在他面前三步远,“我不是嬴淳懿,不会对桓统领的家眷下手。不过他和秦广仪也有点用处,至少麻痹了桓云阶,让他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
那日宫宴,她本来只打算借北黎使团送几个刺客进去探探路,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
明德帝见状,退后一步,重新散盘回蒲团,似乎一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她们二人道:“为什么要在今夜动手?”
“难道你以为我会在中秋动手?”傅景书歪了下头,显出一丝困惑,“那不就正中你的圈套了?”
“啧。”明德帝冷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景书扭头吩咐常谨:“去把那个小东西带过来。”
“好嘞,奴婢这就去。”常谨赶忙加快速度,几下把正面的蜡烛全部扇灭,免得烫到他的新主子,然后一溜小跑去长寿宫提人。
旭皇子作为太后娘娘生前最宠爱的“孙子”,自然日夜都要为其守灵。
明德帝用余光瞥了这个贱婢一眼,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地,干脆把双眼都闭上。
傅景书可没打算让他轻松半刻,“陛下别急着阖眼,还有一份圣旨需要您亲笔。”
她看向明岄。
后者会意,拔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逼他起身去写圣旨。
晋阳则在殿里的抽屉、书柜、博古架上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一枚令符,喊来一名副将,把令符交给他。
那副将当即持令从东华门出宫,奔往内城最东边的长乐门。
而后,她旁观皇帝书写圣旨。
书案对着大窗,没一会儿,她便移步到窗边,一抬头,就望见窗里框着一轮近圆但不够圆润的月亮。
月华似触手可及,那份圆满却可望而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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