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连考场都没去,实在心有不甘,好像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像笑话。
他摸摸屏幕上面周延的脸,脸颊贴上去。
去吧,去考一次,临死前看看到底能上哪所学校,如果可以,带着周延站在校门口照张相,要是周延还在,后天他就要和自己一起上考场了,周延比他聪明多了,肯定能去最好的学校。
许小真擦擦眼泪,把搁置半个月的书重新捡起来。
他翻开笔记,才发现不是手机屏幕坏了,而是他的眼睛坏了,看东西模糊。
他不清楚是哭把眼睛哭坏了,还是肚子的肿瘤压迫到哪根血管,影响了眼睛,总之看起来,他距离死期的确更进一步了。
帝国每年八月十五是高考日,监考人员从十八个区打乱进行抽签,一个区对接一个区,上三区在抽签范围之外,这次负责十八区监考的是四区的学校。
监考老师很早就到了,集中安置在相应区域的酒店,其中大多是娇贵的omega,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糟糕的环境,每一个都表达了嫌弃和不满,连监考那天都没几分好脸色。
他们皱眉捂着鼻子,在考场来回巡视,好像这些考生身上都散发着恶臭。
十八区的学生大半都是混日子的,比起高考,他们宁愿多看一眼这辈子都难见到的omega,本就对这种穷酸地方不满的监考人员更觉得羞耻难堪了,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难缠的折磨。
许小真的视力虽然没有以前好,但不怎么耽误答题,离试卷稍微近点儿也能看清,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他看起来就一副营养不良的穷酸样,但却是整个考场为数不多认真答题的考生,不怎么把视线放在这些omega身上,几个监考官宁愿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儿。
许小真上午的考试还算顺利,下午就逐渐变得吃力,额头渗出虚汗,血变得滚烫,烫得血管都疼,身体叫嚣着痛苦、渴望,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他知道,这是每天固定的疼痛又来了。
试卷还有三分之一没做完,他不能提前走,只能一边忍痛,一边继续书写。
路过许小真身边的监考员身子一顿,鼻子抽了抽,似乎闻到什么味道,只是这次他没将鼻子掩起来,反而使劲儿嗅了嗅,皱皱眉,接着狐疑地走开。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他们在进十八区之前都提前打了抑制剂。
可渐渐的,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几个监考官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葡萄信息素味,虽然酸甜可口,让人口舌生津,但omega的信息素能传达主人的状况,这个omega的信息素已经暴动失调,情况非常、极其、特别的不好,他很痛、很难过……
许小真答完最后一道题,虚脱地枕着桌面,掐着虎口,不让自己晕过去,余光浏览自己的答题卡,没注意阳光被遮住,几个监考官团团围了上来。
一个监考官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喊起来:“对,没错就是他!”
“他的状况很不好!”
“医生,医生呢?”
相对于alpha的强大,嗜血,霸道,omega则显得相对弱小,尤其是被标记过后,在alpha面前形成一种相对臣服的关系,所以omega之间互相帮助已经成为omega之间的一种公约,只有omega拧成一股绳,才不至于也像那些beta一样,变成alpha的奴隶。
不过他们也觉得beta被奴役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心疼,beta天生下贱,低他们一等。
许小真还撑着一口气没晕,被他们这么喊,声音嗡嗡地绕在耳边,就有些撑不住了。
考场的其余考生都是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只能看到许小真痛苦地伏在桌面上。
不多一会儿,几个医生进来,监考官协助医生把许小真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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