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上车的时候还刷过,大概是掉在车上了,但是昨天他太紧张,一点来时路上的印象都没有了。
这里距离学校十公里,许小真早上九点有一节早课,还有三个小时,换在以前走也能走回学校,但是他现在走一步腿肚子抖一下,差点栽到地上。
只能忍痛从包里抽出崭新的四块钱。
顾延野住的地方离市区远,公共交通也少,许小真站着等了一会儿,冻得哆嗦,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蹲下看笔记查资料。
一区和外面的世界差距太大了,课堂上教授讲的一些名词,建筑,物品,景观,法律条文,甚至生活常识,都在许小真的理解范围之外,却是其他同学司空见惯的。
他们本来就瞧不起许小真,更不会专门为他解释,许小真一开始不知道,还傻乎乎提出疑问,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他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从那以后,但凡是班里同学没什么疑问的内容,许小真都不会发表见解,遇到什么听不懂的就默默记下来,自己去图书馆查资料。
他从小熟读的律法也和同学们不一样,许小真现在才知道,原来律法也是公平的,只是不针对他们这种人。
同学老师的轻视刁难,学业的晦涩难懂,旧价值观和新思想的矛盾,难以融入的生活,如果换个人,早就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
可许小真不怕,他不要脸,他要学好,比所有人学得都好,他要证明beta不比所有人差,证明谁也不比beta高贵,他们不应该瞧不起beta,欺压beta。
现在他更有了努力的理由。
为了能和周延在一起,为了能配得上周延。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缓缓驶来,许小真拿出准备好的钱,一张一张往里塞,塞完第一张,被司机叫住:“一块就够了。”
许小真一愣,司机把因为行驶而晃进角落里的牌子拽出来,敲敲上面的字,上面赫然写着:公交票价一元。
在一区,一元相当于免费,所以标价的牌子就算卷吧卷吧扔进垃圾桶,也没人会在意。
许小真把剩下的三块钱揣回去,他想起在十八区塞进票箱里的五块钱,能在一区坐五次公交了,还有空调和熏香。
这本该是高兴的事,说明他不带校园卡,也能坐得起公交了,但莫名心脏闷闷的,把身旁的玻璃窗错开一道缝隙,任由凉风灌进来。
下课后,顾延野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回不回家,他的心一下子被顾延野塞满,开始转为雀跃。
“家?”
“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顾延野把地址发给他,他没有征求许小真的意见,直接和他说,“收拾东西,我在你学校外面了。”
许小真走后,顾延野第一次发现他的那栋房子是如此空旷荒凉,连呼吸都有回音。
几百平的平层里,一年四季二十四小时都恒温,维持在令人舒适的温度和湿度,他觉得发冷,觉得躺在餐盘里的煎蛋以秒速油脂凝结,变得难以入口。
他想要许小真下课后立刻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把这栋房子变得热气腾腾,富有人气。
但这间房距离帝国大学太远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安排人购置了一套新房,放在许小真名下。
买房,买车,买游艇,各色的珠宝首饰,这都是金主在包养时候的义务,顾延野耳濡目染,即便他第一次做,竟也显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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