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很想再回到比特跳动。
这也是为何他总是早出晚归、尽可能多在公司留一会儿的原因。
甚至大年三十当天,所有保洁员都想回家过年,唯独他主动向公司申请,放弃吃年夜饭的机会,来比特跳动值班。
因为他曾经的工位,就在十三层——
如今,那里立着一块叫做【吴鹏程】的名牌。
逐渐加深的痛感将莫栋梁拽回现实,他下意识用左手扶住伤腿。这么一动作,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砰地一下坐在了楼道间,整一套沉重的保洁工具摔在旁边不说,就连身旁的水桶也跟他作对,骨碌碌滚了老远,水桶中残留的污水溅了他一头一脸。
莫栋梁使尽了浑身力气,却怎样都站不起身,像被抽去了整条脊椎似的无力塌陷,只怔怔看着自己的左手。
他出生在玉湖后山的【般若福利院】,虽然无父无母,但打小就深受福利院院长的喜爱。
院长说左撇子聪明,还给他起名叫“栋梁”,也是想让他发挥聪明才智。
聪明像根大梁,上顶着幸福人生,美好未来。
他也确实做到了——十载寒窗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刷题进了互联网大厂。
可……
可这么好的左手,曾经拿笔拿键盘的左手,为何如今只能扛拖布拎水桶?
这么顶顶聪明的“栋梁”,为何会沦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大叔,能帮忙打扫一下工位吗?”身边的声音突如其来。
莫栋梁抬头,见是位小伙子,黑皮大眼,唇角含笑,眸中闪着年轻的朝气。
在十三楼做保洁这么久,他一眼就认出是去年离职的实习生,好像叫小杜。
莫栋梁下意识以为,小杜应当是重新入职比特跳动的新人。
这家公司里,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人前赴后继。这些新鲜又愚蠢的、汩汩跳动的血液,会掩盖掉所有的腌臜脏污。
果然见小杜往工位走:“我今天第一天上班,HR说工位就在十三层,奇了怪了,这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莫栋梁怕小杜投诉他消极怠工——一旦有投诉,会被公司扣除当月全部工资——只得咬着牙站直身体,拿了工具迈着残腿,跟在他后面慢吞吞走着。
黑皮小伙子走到窗边那个仍挂着【吴鹏程】名牌的工位,刚准备坐下,却突然惊呼一声:“这……这是什么?”
颤抖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他目光惊恐地回头:“大叔,你快来看!”
从做保洁开始,莫栋梁一直是孤单而沉默的,此时突然有人主动喊自己,他心中疑窦丛生的同时也不免小小雀跃,上前看过去。
只见工位下方的地毯上,竟然多了一行血书!
血书还在继续延伸,就好像一只隐形的血手飘在上空写就一般。莫栋梁揉揉有些浑浊的眼睛,总算看清了字迹,倒吸一口凉气——
是一个歪歪扭扭的【莫】。
他的残腿一软,刺痛顺着脊椎直上,仿佛要剥开大脑,人也不自主地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
就在同时,地毯上的那枚【莫】字,草字头和“日”字的下方,竟然慢慢地褪去了血色,消失了!
【莫】,变成了【吴】!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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