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绿牌比亚迪,看见了没?打从我们俩上车开始,一路从收费站跟到现在。”
路上车多,几个大路口拥堵异常,白色绿牌比亚迪是网约车标配,一路上连海看到了十几辆。他放低声音:“你一个鬼,你怕人跟踪?小季,我现在很怀疑你的精神状态啊。”
季明月皱眉:“我认真的。”
小季委屈起来,眉毛一拧,嘴唇微微翘起,别有风情。连海忍不住笑了下:“这个案子办完,我找庆甲君给我们俩特批个长假,咱们一起,休他十天半个月。”
前几天没能休成的年假,没能和小季一起吃的烛光晚餐,没能打上的本垒,他早就在手机里的【咸鱼投喂指南】备忘录中置了顶,迟早要补回来。
卷王主动要求休假,震撼程度不亚于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季明月双目圆睁,掐了两下自己的大腿:“起猛了,这特么一定是场梦。”
连海:“梦?”
方才的担忧早已被要休假的喜悦冲击得烟消云散,季·咸鱼·明月给了连海一个迷之微笑:“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跟踪我们呢。”
到达步家村已经是下午三点,连海和季明月看到一幢三层小楼,门口挂着【步家村村委会】【步家村党群服务中心】的牌子,大步流星进入。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到了办公室,连海同季明月递过《财新周刊》的名片和介绍信,没有半分心虚。
客观一点说,两只鬼都很帅,而且有种帅而不自知的独特气质,扔在人堆里,可以立刻成为焦点。
办公室正打瞌睡的年轻值班员骤然惊醒,忙不迭搬了凳子,又觉不妥,给凳子加了软垫。他泡了两杯茶,说一口浓重西北方言,还有些口吃:“大,大,大记者,等一哈,俺,俺去,去喊安泰哥。”
小楼的装潢布置还算过得去,桌椅电脑俱全,桌上放着钢笔墨水,墙面挂画是毛笔写就的四个大字【天道酬勤】,一种十分复古的乡村干部办公风格。
连海瞥了眼墙上的指示牌,一二层是办公室,三层是宿舍,桌前的大监控屏将小楼内外看得一清二楚。他又吸了吸着鼻子,空气里满满黄土特有的干燥气息。
茶叶也还不错,是毛尖,大概开封后没能妥善保管,时间久了,一股子霉味。
不消片刻,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出现,进门就“哎呀哎呀”了两声,把值班员责怪了一通。
连海竖起耳朵听了一听——值班员应当是派来驻村的苦逼基层公务员,人不生地不熟,处于食物链最底端,再加上结巴口吃,谁都是大爷,敢说他两句。
男人数落完值班员,秒切一副笑脸,双手合十在胸前摇了几下,致歉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能让首都过来的大人物等那么久,二位大记者,实在对不住。”
男人声音尖细,外形倒是反差感十足。他从头到脚都是滚圆,脖颈上的肉坠在polo衫领口,头秃得薅一把薅不出十根头发。
连海同他握手,根据这几日汇总的信息,猜测道:“步安泰主任?”
“果然是,是,是记者同志,眼睛,眼睛亮滴很。这就是安,安泰哥,俺们村的,书,书记主任一肩,肩,肩挑。”值班员在一旁伸出大拇指,艰难地恭维。
连海笑意浮着,不到眼底:“步主任一表人才。”
“大记者过奖。”步安泰也笑得牙不见眼,啤酒肚愈发将腰带撑得压力山大,连带着腰上别的钥匙扣哗啦作响,的确很有村镇干部的范儿。
办公室装修简单,面积不大,步安泰满身横肉往中间一杵,显得室内逼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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