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间,季明月睁了眼,回握住他的手心,感受微微濡湿的热意,他嗓音含混:“在想什么?”
连海下巴抵在他肩上,心旌一动,打趣道:“在想昨夜几个亿的奖励。”
昨夜确实很久,也确实有几个亿。
季明月脸如粉桃,手来到他后背,嘴里却不落下风:“投桃报李,我不也送你大礼了?”
那些礼物——后背新鲜的抓痕——触碰的时候酥麻灼热,蜇得连海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不知是难受还是快活。
隔着飘着微尘的空气,季明月看到他的海哥凑上前把自己的脸扳正,抚上烧透的耳朵。
气息渐浓渐深,季明月几欲窒息在其中,手指揪紧。
眼风一斜,他又看到暗蓝色的床单。上好的高支棉床单已经被打湿了一部分,这就令其中金线绣出暗纹显得亮眼,似乎是枫叶或者梧桐叶的形状。
他忽而福至心灵,想起昨晚遇到步金秋和罗丹丹时,那片穿透她们身体的叶子。
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袭上心头——同样是在阳间,为什么他和海哥,同别的亡魂不一样,能够抓到碰到实物?
能够躺在雪地里,能拿起纸和笔给出租车司机留言,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开枪保护自己,能像现在这样,把床单被套揉得一团乱……
可还没细想,他就溺毙在潮水翻涌上涨的快乐之中。
……
事后连海搂着他进浴室冲澡。
浴室水雾蒸腾,温热水流冲刷着头发,流在连海线条流畅的手臂上,晶莹而性感。
季明月更疑惑了,他和海哥竟然能接触到热水?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我和别的鬼不一样”,也是想和海哥讨论问一下这个奇怪问题的,然而还未启唇,连海动作停了。
“嘘,”连海手指碰到季明月通红的唇,“有人。”
来的是酒店查房的工作人员,很年轻小姑娘。
推门后,姑娘面对一室凌乱的被褥,还有浴室无缘无故打开的花洒,爆发出尖锐的喊声:“啊啊啊啊啊啊!见——鬼——了!”
……
商务套房楼层哗啦啦乱成一锅粥,检查的、围观的、吃瓜的人群你来我往,酒店经理带着安保部门一帧一帧看监控。那边厢,连海和季明月双双拾掇爽利,去了南山凯宾楼下的粤餐厅。
凯宾粤餐厅是米其林一星,一座难求,尤以粥底火锅出名,才刚过十一点就有食客等位。连海和季明月看了下服务台电脑中的订座信息,轻松穿过人群,来到最里面的包间。
桌上放着鲜花,艳红喧妍的玫瑰。锅中的粥水已经开始翻滚,米香混合鸡汤香气充斥着不大的空间。氤氲烟汽中,两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相对而坐。
“耿老师,要帮忙吗?”钱如真脸上勾起款款笑意,倒茶水帮耿晨灿涮了碗碟,又准备磕破鸡蛋打在牛肉上,“您是北方人,不太能吃到这些,要知道凯宾的鸡蛋牛花肉可是一绝。”
牛肉是鲜切,用的是草鸡蛋,配上秘制酱汁……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季明月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见耿晨灿渔夫帽未取,墨镜未摘,一动不动似是出了神,整个人像一尊美丽的雕塑。钱如真放下鸡蛋,语气不无讨好:“耿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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