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他,最后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你说是就是吧。” 两人边吃零食边看电影,电影是杨嘉然选的,一部科幻片,脑洞很大。 “你说平行时空真的存在吗?”杨嘉然问。 温钟意的眸子里映着屏幕上的光,平静地说:“存在的。” “这么肯定啊。”杨嘉然吃着薯片说,“我也觉得存在,但是现在的技术还没能完全证明这件事。” 温钟意缓慢地吃着薯片,没再说话。 电影里虚构的平行时空让他想起了在桑卡的日子。 想起了父亲和爸爸。 他不是没有想过回去。 在很多个被思念和孕反折磨到睡不着的夜晚,温钟意思索过这个问题。 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场车祸,那回去呢,要用一样的方法吗? 也许孟川知道穿越时空的正确方式。但眼下这个情况,即便温钟意真的去找他问,孟川也一定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如果真的有时空穿梭器就好了,温钟意看着电影想。 电影播完,杨嘉然待了一会就走了。 温钟意照例热了一杯牛奶,洗漱之后就倚在床头上看书,妊娠初期的内容他已经看完了,书页空白处做了很多标注。 这几天书店搞促销,他还买了一些别的书。 温钟意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建筑师,但这样的梦想显然不适合动荡的时局。 进入军校后,温钟意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场上,只有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候,他才会拿起建筑学的书籍翻一翻。 会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不过也不是难事,温钟意会找一些讲解的视频帮助理解,到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很多原理。虽然都是皮毛,但他觉得很有趣。 年幼的梦想未能在桑卡实现,却在此时有了死灰复燃的苗头。 也许该谋划一下未来了,温钟意想,他总不能一直待在书店当临时工。 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膝盖的酸痛让温钟意睡得不太踏实,很早就醒了过来。 他用热水袋敷了会儿膝盖,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雨。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空气中已有了初冬的料峭寒意。 孟川在雨过天晴的午后回了趟家。 周露正在花园里整理花草,手里拿着几支刚摘下来的月季,让孟川把花瓶拿过来。 “来儿子,闻闻香不香。”周露把花伸向他,“这是今年开得最好的,我都有点舍不得摘。” 孟川低头闻了下,很给面子地点头:“香!” 周露笑得很开心,把花装进瓶子,仔细地摆弄了一下,说:“放客厅里去。” 孟川接过花瓶,问:“我爸呢?” “在跟你季伯父下棋。”周露继续修剪花枝,“小殊也来了,晚上一块吃饭。” 孟川抱着花瓶进屋,先是撸了把对他摇尾巴的金毛,然后跟正在下棋的两人打了声招呼:“爸,季伯父,我回来了。” 他爸正琢磨棋局没搭理他,季伯父对他笑笑:“小川回来了啊。” “等你半天了。”季殊从沙发上坐起来,朝楼上扬起下巴,“打游戏去?” “你先让我歇会儿。”孟川把花瓶摆在桌上,外套脱下来往衣架上一扔,大咧咧地坐在季殊旁边,捏起两颗葡萄填进嘴里。 金毛趴在他俩脚边,孟川对季殊说:“你挺闲啊,还有空来找我打游戏。” “我又不像你,我只在公司挂个闲职。”季殊笑眯眯的。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家里的公司也常有合作。季殊家是做医疗器械的,他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公司的事有姐姐顶着,他只需要偶尔替姐姐跑个腿出个差就够了。 独生子孟川表示很羡慕。 两人端着葡萄去楼上,孟川不常回来住,房间里东西不多,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一人拿一个游戏手柄。 这款游戏两人从中学打到现在,玩多少次都玩不腻。 季殊点上一支烟,给孟川递了一支,房间里很快弥漫起烟味,缭绕的烟雾顺着半开的窗户飘散出去。 孟川熟练地操作着手柄,把季殊的角色摁在地上揍。 “靠。”季殊无力招架,惨败一局,“你这手感可以啊,四年多没玩,还这么能打。” 孟川一笑,放下手柄喝了口水,随意道:“脑子忘了,身体记得。” 虽然很长时间没玩,但他一拿到游戏手柄,那种早已铭记于心的肌肉记忆就会自动浮现,像是本能。 孟川不知想到什么,垂下眼静了片刻。 季殊又重新开了一局,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对了,之前在酒店外面遇见的那个人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查不出来。”孟川惆怅地说。 “居然有你查不出来的人。”季殊啧啧称奇,“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哪个对家派来接近你的?” 孟川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不太像。” 季殊啧了一声:“但他是目前为止出现的唯一一个说知道你这四年发生了什么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连警察跟私家侦探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怎么偏偏就他知道?而且他还不跟你说实话,你到现在问出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孟川盯着屏幕里的卡通小人,缓缓摇头:“他一开始还给我编故事,后来理都不理我。” 季殊趁他走神,反应迅速地把他摁到在地,一顿狂揍,然后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要我说,你就别再搭理他,早就跟你说了他不安好心。” 孟川没出声,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角色被KO,他倚着床沿,手里的烟快要燃到尽头,掉落的烟灰被晶莹的烟灰缸接住。 “其实我觉得你失没失忆差别不大。”季殊看他一眼,捏起一颗葡萄吃,“虽然这四年大家找你找得很辛苦,但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至于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如果实在记不起来的话,也没关系的,过好现在还有以后的生活就行了。” 季殊拍了拍孟川的肩,带着安慰的意味。 季殊是个很洒脱的人,他从来不会纠结于什么,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放弃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所以他觉得执着于找回一段已经丢失的记忆,实在是意义不大。 孟川把烟头摁灭,半晌后才说:“有关系的。” “嗯?” 季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眨了下眼,才问:“为什么?” “不知道。”孟川抓了抓头发,蹙了下眉,仿佛自己也很疑惑这个问题。他想了下说:“万一是段很重要的记忆呢?” 万一他真的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或者很重要的人,孟川暂时无法估量这段记忆的价值,但他不想放弃。 “我想记起来。”孟川说。 医院的治疗对他毫无效果,他唯一能够找回记忆的方式就是通过温钟意。 季殊耸了下肩,说:“随便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别被人坑了就行。” 孟川“嗯”了声,又重开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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