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识敛在地狱里漫步,这感觉飘飘然。提着的魔鬼脑壳是浪漫的黑灯笼,无论它是否发光,小耳都觉得他们在飞翔。
前几天就想说了。
“那时候我头疼,你又在做手术。后来你心情不好,我就拖着……”
什么?许识敛侧过脸。
小耳说:“生日快乐。”
他晃着手里缺牙的魔鬼:“我来把他做成灯,算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后,小耳觉得忐忑,大概因为许识敛握过来的手冰冷彻骨。他摇曳的背影,既洒脱,又冷漠。他等待着,等到空气变得稀薄,心意沦为徒劳。
许识敛才回答:“好啊。”
不过,他还说:“人类十八岁成年,也就是说,我长大了。”
他认真讲话的腔调好可爱,小耳忍俊不禁,也可可爱爱地开口:“但魔鬼十八岁还是小北鼻。”
“你知道成年人会得到什么样的礼物吗?”
“什么?”
“回去说吧。”他有意无意地,揉捏魔鬼的指骨,“去床上告诉你。”
其实那不算床,小耳觉得亏欠。
那只是一张拼凑的桌子,血迹未干的手术台。
时至今日,魔鬼终于承认地狱和小岛的区别很大。就像许识敛术前术后判若两人一样,物是人非,这令小耳沮丧。
等到了床上,许识敛利索地躺了上去。
魔鬼的专属味道。同类的味道,气味可真强,就像初生的魔鬼婴儿。小耳扒着他的胳膊,一路嗅上去,像在用鼻子走路,直对上许识敛眼里铁锈色的眸光。
“我先给你换药。”
小耳甩了甩手,这动作引起许识敛的注意。
魔鬼的爪子是扁的。
是刚刚他握着的那一只,许识敛弹坐起来,脸上总算有点活样:“有没有事?”
“没关系。”小耳把手背过去,“你刚变成魔鬼,控制不好力气,很正常。”
见许识敛沉默不语,小耳又热情道:“你可真强,我觉得你有做魔鬼的天赋。”
许识敛突然露出了人类时期才有的表情。他兴致不高,只是发呆。
小耳讨好地笑:“你会更强的。”
许识敛听着,问他:“我那些肉呢?”
本来是想问“我呢”。
“扔了,还能干嘛?”
没意思的答案,许识敛一手撑着,看向上空。
小耳觉得说错话了。他也会嫌自己嘴笨,于是憋着一股气,掀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已经不再渗血了。说起来也是令人惊叹的手术吧,要知道他可是从头到尾——血肉和骨头都换过了。
小耳是只天马行空的小魔鬼。自从和宿主失去了血契的关系,他就开始学习揣测许识敛的想法。会疼吗?肯定会的。会伤心吗?也会。会……怪他吗?
聊聊这个也不是坏事。
许识敛安静坐着,如同小耳手上寂寥的动作。缓缓地,他的腿部微微曲起,皱着眉去挠小腿,手刚放上去,就定格住了。
小耳说:“你可能还不习惯吧。会痒,也会痛。”
许识敛把手拿开,一脸怪异。随后握住了小耳的手,拉到腿上。
他的小腿有一块突起,再一摸,是一块歪掉的,不知在何处生长的骨头,正陌生地向他的手靠近。
“偶尔有地方长歪也正常。”小耳这样解释这个可怕的谜题,“这几天我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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