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每次叫他都是这样温柔,听上去什么都可以答应。
“你还想……”小耳说,“还想见到我吗?”
许识敛:“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小耳提起一场梦境:“前几天,我做梦了……”
在那场梦里,他梦到了以前的小王子。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只可惜那时候他不懂。所以再见到小王子,小魔鬼既高兴又难过。
小魔鬼:“你还记得我吧?”
小王子:“不会忘,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小耳复述:“你跟我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许识敛笑:“就这样?耷拉个脸,我还以为我在梦里把你揍了一顿。”
小耳用力呼吸,叹了口长气。
他说:“我想钻去你的身体里,像以前那样。”
你还相信我会保护你吗?我可以做一个守门员,在你的心脏里,除了快乐禁止入内。
后半段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许识敛说:“傻瓜,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说完,在他头上安抚地一揉:“真因为这个不高兴?好了,梦里我一定没有说清楚,你不是朋友,但你是唯一。”
小耳:“唯一?”
许识敛揽着他的肩膀:“你是世界上最后一口氧气。”
然后,像小孩子讲俏皮的秘密一样,笑着贴过去说:“离开你,我都没法呼吸了。”
春天需要花朵。坏蛋需要氧气。
他们靠在一起躺了下来。
小耳还想说点什么,每次开口,许识敛都“嘘”道:“外面有鸟叫,你听。”
听着听着,小耳开始犯困。可他仍想和许识敛说说话,许识敛又说:“天上有排星星。”
需要他抬头看。
小耳渐渐扛不住了,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许识敛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右手在空空的袖子里生长。
许识敛从小耳颈后抽回手臂,凝视着尚未成型的手掌,看着它从丑陋的肉块扩展,慢慢长出五根手指。
以及一只红眼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的身体失控了。
最明显的,就是右手。它很少听他使唤过,动不动就发痒——这是他人背叛他的前兆。
但他认为右手是蠢货,经常判断失灵。因为最近,就连在小耳身边,它都会传来瘙痒感。
很痒,然后呢?
他今天避开了小耳,在地狱里做了个实验。
活捉几只魔鬼,告诉他们:“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要在这里等我五分钟。我回来以后,如果你们还在,我就放你们一马。”
被吓破胆的魔鬼们还未反应过来,他就离去了。
他在某棵树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数,五分钟过后,他回到了原地。
去的路上,右手一直很痒。
果然,少了一只魔鬼。
大脑还未传来反应,右手就已经化作刀刃,劈向了远处的石头。
砰的一声,石头和躲在后面来不及跑远的魔鬼都变成了两半。
“失控了……”
他在夜晚,对着自己新长的右手喃喃。
最后,又化作几声讥笑。
这笑声逐渐扩大,将月色浇灌成恐怖的惨白色。
睡着睡着,小耳被某个动静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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