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珺随手将车钥匙丢还,目光在场内游移,不肯落在梁天宁身上一秒。他在找刚刚在泊车区一闪而过的那个俊朗侧影。
距晚宴正式揭幕还剩半个钟,宴会厅已人声鼎沸。果然如梁天宁所说,多是年轻后生,俊男美女交错引颈,相谈甚欢。
那人身高挺拔,本不难找。但奈何一身黑色实在太过低调,放眼望去大家身着都大同小异,像墨滴进墨海里。
向南珺来回看了几圈,毫无所获。他想不通,一个顶多容纳几百人的宴会厅里,找一个人怎么成了那么困难的事。
“我看看,向叔让你送什么礼,”手里的高级绒布盒被抽走,梁天宁掀开一饱眼福,“这不是你那个处女作的全球绝版款成年礼?”
好长一串定语,为这条项链加持几分神秘。
成年之际,向南珺悄悄画下一张设计图纸,本打算压箱底做一世私藏,毕竟父母咬死不松口,决不许他抛低家业去学艺术。
父亲终究没怠慢他的成人礼,难得金口一开、大手一挥将图纸变成实物,以告慰他在一个商业世家里不被允许的艺术梦。
工艺出自珺华当年最先进的生产线,动用南非一处彩矿资源,每一颗钻石的每一个切面都斑斓异色。
珺华向总亲自赐名“星珺”,全球独一无二,时至今日,价格依旧保守估有七位数。
向南珺嘴上应着梁天宁的话,视线依旧不死心在人群中穿行:“嗯,我爸要投石问路。正经的石和他一起被困在伦敦,只好找我借花献佛。”
向明华在大陆商界也算得上人物,就算错失这次晚宴,珺华入港、将来上市,总商会的主席也未必就不卖这一分薄面。
退一万步讲,就算向明华不能及时赶到,向南珺那个女强人老妈魏凌馨就在大陆临省,过个关有多久,怎么也赶不过来。
分明刻意要向南珺在这样的场合公开露面。礼送不送得出去、送礼对象中不中意都不紧要,紧要是要向南珺从此在港市多一个头衔——
向明华之子、珺华未来接班人。
骑虎难下。
“你不是一向厌烦这种场合,怎么这回这样好说话?”梁天宁问道,“向叔出尔反尔,当年你们的‘君子协定’作废?”
「将来我的位置给你坐,这样的场合总避不开的,提前习惯也好。」
下午那通电话末的交代此时又在脑内回溯,连自己回答时的黯然语气都历历在目。
再不情愿,还是要应一声「知道了」。
失意也只一瞬,堪堪维持到电话挂断。好在今年才只读到大二,至少还能得两年自由。大不了继续申请读研,被学术荼毒好过商海浮沉。
行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
“他一个商人怎么敢?”向南珺目光收回来片刻,有些泄气,“谈判的条件又不是这个。”
“怎么说?”身边侍者经过,梁天宁顺手从托盘上取下一杯巴罗洛。
向南珺对霞多丽白伸出手,被人敲在手背上打回:“你不准饮。”
转而自报家门,交代侍者:“梁天宁。辛苦帮我把寄存在九十三层的陈皮普洱拿来,冲一泡给他。”
“不必了,”向南珺眼疾手快拦下,“阿宁你真的好严格。”
转眼换上一副恭谦态度,边商量边向托盘上的另一种酒伸出手:“那低度的,总可以了吧?”
这回梁天宁不做声,装着低度起泡酒的杯稳稳落在向南珺手心。
“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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