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作者是个很小众的作家,配色和线条的使用都不算主流,曾有人公开点评,直言作品中色块拼配很杂乱糟糕,并不算高水平的作品。
但独入了向南珺的眼。
那个作家喜欢画系列作品,向南珺刚开始学画的时候就出于兴趣收入了七七八八,整个系列只差这一幅,他已经盯了许久。
国外知名的拍卖网站,走完一套官方流程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更不用说这幅一个多月前还只是预拍,根本没有开放交易通道。
说话间就在港市境内了,摇身一变成为几日后的拍品。
向南珺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黎家的实力。
东西就在眼前,向南珺有些蠢蠢欲动:“黎耀文的私人拍卖会?什么时间?能不能帮我搞一张邀请函来?”
“你要去?”梁天宁抬眼看他,“上了他条船,价格不会低喔。向少预算几多?”
向南珺比划一个数字。
“你这个数,后面几个零?”
向南珺挑眉,惊讶道:“六位数还不够?这个系列最贵的也只花了我四十八万八,没听说最近有谁在炒这幅。”
“向小少爷,”梁天宁亲昵叫他一声,“有时间天真,不如出门多睇睇这个世界喇。你以为这只是个拍卖会?谁不知黎少船上的拍品,至少比市场估价都多出一个零,但还是有人抢破了头叫价,为什么?”
向南珺身在豪门,却日常游离于豪门。那些少爷做派没有一个同他对得上频,圈子虽大,说到底也只有梁天宁这一个至交好友。
他眨眨眼,回问道:“为什么?”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梁天宁一语道破天机,“所谓拍卖,不过是给多黎少条路赚点零花。把价格做高,中间佣金都抽好多。你知价格到了这个位置,出得起的有哪个还在乎money,巴结到黎少可是身份的象征,机会失不再来——和赛马道理都同的。”
向南珺还是对网站上的“预拍”流程耿耿于怀:“但我一直都在关注国外的拍卖网站...”
“他曾祖父,当年替英王室做事,明不明?瘦死的骆驼大过马,要你外站一幅没拍出的画,还不是洒洒水。况且,”梁天宁手背拍拍向南珺的肩膀,“人家的报价不高过你好多?就算走流程,你一样没胜算。”
向南珺消化了新增知识点,试图在网路上搜索此场拍卖的相关信息,未果。
黎耀文的内部消息,梁天宁电话上还在向外蹦出对话的群是唯一来源。
他问:“余回...在这个群里吗?”
梁天宁瞥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操作几下。向南珺的电话亮起来,点开,梁天宁推来一张名片。
他反应了好一会,明白过来。然后轻声道谢,将同梁天宁的对话框关闭。
梁天宁大脑宕机半秒,近乎咬牙切齿:“你能不能争点气?从前找不到便算,现在人都在眼前了你...”
向南珺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理由突然加好友,很唐突。会吓到他。”
“吓到他?”梁天宁似听到天大个笑话,“你问问你的好友申请和在他脸上留一道疤的刀子,哪个更吓人一点?”
向南珺抿抿嘴,不再讲话了。
梁天宁心里浅浅咯噔一声,怕是不小心一个口无遮拦,又戳了向南珺的心窝。
他一定在想,那未必是黎耀文要求保护才留下,而是余回自愿挺身而出,才会在那张几乎找不出缺点的脸上留下那样一道似勋章一样光荣的疤。
自己喜欢的人,却自愿为别人留下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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