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愣了两秒,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甚至来不及找床边的拖鞋,直接赤着脚跑了出去。
他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被赶来的管家站到他面前挡住了视线。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老人穿着睡衣,严肃地看着盛星河,用近乎命令的强势语气说:“先生,请回房。”
盛星河:“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牢牢遮住他的视线,说:“什么事也没有,请回房。”
盛星河:“我明明听到……”
管家打断他:“请你做好客人的本分,别打听,请回房。”
这话说得很重,但是盛星河也听出来了,这里头是闻家的家事,而且是一件需要在外人面前遮掩的家事。
盛星河和老管家对视了几秒,问:“闻、闻总他没事吧?”
差点直接叫了闻亦的名字,他听到那些脚步声,似乎是往闻亦房间的方向去的。
老管家什么都不肯透露,再次重复:“请回房。”
盛星河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他的理性和教养告诉他,在不了解前提的情况下,不要添乱。他无可奈何地妥协了,吐了口气,退回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响起老管家离开的脚步声,还好他没有把盛星河的房门从外面锁上。因为,那毕竟不符合主人家的本分。
惨叫声没有再响起,外面脚步声杂乱,确实是往闻亦的房间方向去的。盛星河急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拿手机给闻亦打了过去,没人接。
然后他听见外面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
伤口、医生、司机。
这时,大门那里传来车声,盛星河走到对应方向的窗边,斜观的视角下能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
紧接着,他就看见有几个人挟持着一个人从屋里出来。不,不是挟持,没有挟持那么强势。
但又不是一般的搀扶,他们似乎是怕伤害到这个人,但又不得不控制住这个人,动作间带着一种强势和克制共存的微妙力度。
雨很大,几人的肩部以上被他们头顶的黑伞遮得严严实实。
盛星河只透过黑压压的腿,看见一片雪白的裙角,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然后就被关在车门里。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上了车,黑色的雨伞在车门外收了起来,抖落出一片泛白的雨星。
车门关闭,那辆黑色的奔驰就这样在夜色和细雨中,转了个头离开了。
车刚开走,又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背着药箱匆匆走进大门。
盛星河再次回到门后,外面杂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彻底没有声音了。
他推开门出去,整栋房子几乎空无一人,但是各个角落都灯光大亮,将室内照得恍如白昼。
夜风带着雨气刮进来,空气里都是雨水的味道。
盛星河赤着脚往楼梯方向去,想下一楼看看。刚走到楼梯口,他就停下了脚步。
闻亦背对着他,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面向一楼洞开的大门。
门外的雨在夜色中是泛白的雾,又像从地上长出来的水晶树,一片森森然的银色雨林。
这时,闻亦回过头来,和盛星河目光对视。
盛星河这才发现闻亦的手腕缠着刺眼的纱布,而他整个人掉了色一样白,眼中是惶然淡去后的茫然,猫眼像两个中空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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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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