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甚至会因为自己利用了这个罪犯的女儿而感到愧疚,她救下毫不相干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
可她的善意没有得到回报。
她悄无声息地死了,被她救下的孩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下落,让她孤零零地被埋在泥土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母奔波,而这个孩子却享受着荣华富贵,用无辜之人鲜血浇灌的荣华富贵。
“就为了这种人——”
孟扶摇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傅松声起身,歪头示意夏渔和他一起出去,给孟扶摇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透过玻璃,夏渔看到孟扶摇同样在不停地听着那段录音。
“容巡也是这样诶。”她有所感叹,“一模一样的举动。”
傅松声打开笔录,随口问:“什么一模一样的举动?”
夏渔把办公室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的同时,傅松声也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人的情绪变化会反应到方方面面,笔录上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有力慢慢变得沉重,仿佛要戳破纸张似的,一次比一次用力。
傅松声顿在原地,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夹着笔录大步往前走,回到办公室。
容巡正在打电话,听内容像是在和金灿灿联系。
不久前,有同事通过监控,发现了几辆可疑的车辆,疑似是犯罪嫌疑人用来运尸体的车。
金灿灿带队去调查了。
虽然孟扶摇像是要招供,但是仅凭口供是无法定罪的。他们不仅要收集她的有罪证据,也要收集她的无罪证据。
傅松声听了一耳朵,正要转身离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身后探出来。
夏渔纳闷:“你堵门口干嘛?”
“抱歉。”傅松声让出了一条路,“之前和你们一起调查的是陈寄书?”
见夏渔点头,他给陈寄书发了个消息,对夏渔说:“你整理一下笔录,把它们构建成一个线性叙述的完整事件。”
说完,他就找陈寄书了。
果然,新人只有被压榨的份。
夏渔再次看向容巡,对方这次婉拒了她。
容巡:“你要学会独立。”
夏渔:“?”
行吧。
夏渔拿出笔,调出自己的刑侦日志。系统已经自动把这些事件排了序,她只需要加点修饰词,把这些片段连起来就行了。
她一边写一边对容巡说:“我下次不带你玩了。”
容巡没有被她威胁到:“没有下次了。”
夏渔:“?”
您最近是不是有点杠?
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容巡经手的第二个案子。时间跨度长,死者都该死,真正的受害者死去多年无人知晓,刚出学校的他或许在同情犯罪嫌疑人。
唉,年轻人就是这样。夏渔老神在在地摇头,还是安慰一下他吧。
夏渔放下笔,问坐在她对面的容巡:“你知道苏格拉底吗?”
容巡果然被她的话吸引。
夏渔紧急搜索了一下苏格拉底的生平,而后对容巡说:“他被判处死刑后,面对友人学生的劝说,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坦然赴死。这说明什么?”
容巡扯了扯嘴角。他已经能够猜得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了,无非是他们抓捕情有可原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他们没有错。
没有得到回应,夏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说明法律维护的不是正义,而是秩序。犯罪嫌疑人被判有罪,但不代表她有错,错的是为非作歹的人渣与不够完善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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