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恣青继续问他那冒犯的问题:“那么你的父亲是谁?有人和你说过吗?”
顾泽漆:“不知道,不关注,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渔:“那你岂不是随了你爸爸?”
“随你怎么说。”
父母对他的影响很大,如果他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成长的话,不一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出生于混乱的城中区,小小年纪就加入组织并帮忙做事。有的人能够坚守本心,像顾丹铮;而他则是出淤泥而全染。
“说起来,你读过小学吗?”
夏渔想起连行珏。这人没有接受过教育,性格自由发挥,就变成了只听指令、乐于杀人的机器,给他一个名单,他就能全杀给你看。
顾泽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没有,我取代福利院那个小孩后就去读初中了。”
没读过小学居然还能考上高中和大学,虽然是擦边但也很强了,这人意外的很聪明,就是心思没用在正道上。
夏渔对霁恣青说:“我觉得还有教育的问题,没有人给他塑造正确的三观。”
再穷不能穷教育,顾泽漆就是反面教材。
本来他的性格就偏执且心理健康堪忧,婴孩时期没有正直的人引导他、教育他,中学时期又是叛逆期什么都听不进去,导致他在一条死路上走到底。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反社会人格。”
虽然霁恣青觉得顾泽漆的性格在他的经历中占比更重要,毕竟都已经好好过了这么多年。
但学生好不容易总结一次,为了鼓励学生,身为好老师的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赞同地点头:“小艾琳已经会自己得出结论了,我很欣慰。”
紧接着他抓着这个结论中的漏洞问:“那么顾同学,你的证词中提到在清洗行动之后你和组织脱离了联系。既然你已经上岸,为什么还要选择杀人?有什么诱因吗?”
诱因?
与其说是诱因,不如说是他想要杀人的情感逐渐强烈。
顾泽漆张开了本来握成拳头的双手,这双手空无一物:“在很多年前,我没能得到那朵花。”
他的妈妈至死也在讨厌他,短暂的亲近也不过是想让他做个好人、让他记住她的名字,她没有一句话、一件物品是留给他的。
“所以这次我想要抓住一只蝴蝶。”
他要将那只蝴蝶和那些花一起制作成为花冠,最后他会抱着这顶蝴蝶花冠沉眠。
“一开始没杀人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那只蝴蝶而已。”
他抬眸,看向夏渔:“但后来我找到了。”
夏渔听了他的话有所动容,她纠结万分地问:“你能不能……说人话?”
什么花,什么蝴蝶?指代的是谁?就不能说直白点吗?
霁恣青轻笑一声,话里有话并不能让当事人明白,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一味的追逐并不能让你抓住蝴蝶。你越追逐她只会飞得越快,你只能等她飞累了回头,到时候她自然会降落。”
夏渔想反驳,但想着霁恣青是在剖析顾泽漆的心理,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蝴蝶累了也不会回头,更不会降落,除非有盛开的花海。
*
霁恣青大致掌握了顾泽漆的心理,第一个案例已经收集完毕。
他起身告辞。
目送顾泽漆被带走,夏渔问:“就这么结束了?”
“数据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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